拿上批条,杨鑫也没看,顺手揣兜里。
走了两天,杨鑫总觉得有事没做,啥事呢。坏了,没带钱,谁家看望亲友空手啊,还讲不讲文明了。
一路走一路嘀咕,弄了这么多钱,怎么还是穷光蛋。八路真不贴心,捞得再多也没用,催“交公”特积极。立功表彰,咋慢吞吞的,典型的铁公鸡。
不行,得想点法子,要不没脸上门。
一入祁县县城,杨鑫眼睛花了,到处是酒肆、店铺,小物件琳琅满目的。
街上行人很多,随便碰一个都是胖子。发达了,这么多肥仔,搞谁呢。
对面来了一伙伪军,吆喝着吃花酒,很嚣张。做东的军官很肥,正吹嘘自家店铺高档,绝不亏待兄弟,并扬言“吃不了可以兜着走”。
就他了,既胖又伪,正好下手。不是说“吃不了兜着走”吗,爷们也想兜点。
死胖子的店铺很大,一座三层的酒楼,很新,估计没砌两月,应该很值钱。
杨鑫今儿穿得跩,一副刀客打扮,闯西北,总得有身彪一点的行头。
“呱唧”,刀先搁桌上,鬼子指挥刀,少佐级的。
“老板,上酸菜,不是,半斤牛肉,三两细面”,杨鑫嗓门贼大,吐沫星子横飞。扮刀客,不能太文明。
老掌柜姓王,五十岁左右,也是一堆肥肉,胖子军官的族叔,老奸巨猾的见得多了。
“啊呀,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王掌柜肉颤颤地跑过来,边跑边打量杨鑫。
老头眼色很刁,先瞅后腰,再瞅刀刀。发现杨鑫后腰很平,眼神挤了挤,一股蔑视油然而生。刚想呵斥,恰好瞧见指挥刀,脸色变了。
我的亲娘呃,这不太君便衣吗,暗中视察来了。差点坏了大事,听说要提拔一位团长,正选人呢,莫非。
神啊,俺王家运道来了,二少爷当营长有些时日,该升了。洪老道早算过,好日子就在这两月。
杨鑫捕捉到王掌柜的脸色,一会儿青紫,一会儿谄媚,猜测老头不是什么好鸟。
“掌柜的,你这儿挺富啊,那啥,你看着办”,杨鑫开始打哑谜,掏出一块布擦拭刀鞘,貌似沾了点东西。
也是王菊不在,要在这儿,非跟他拼了。这块布正是杨鑫胳膊受伤,小丫头给他包扎过的。
嘶,王掌柜吸得牙疼,一个便衣,竟用洋布料擦刀鞘,能是一般太君吗。
“太,太君,不,那什么”,王掌柜语无伦次,差点说漏嘴,立即缩成鸵鸟,脸色很惶恐。
杨鑫故意“嗯”了一声,邪邪一笑道:“你先去合计合计”。
说着开始闭目养神,一脸冷漠状。其实杨鑫心里笑开了花,误会就误会呗。
奶奶的,军官、老头这么胖,楼起这么高,要没刮民脂民膏,鬼才信。赶紧的,上点荤菜,爷们是民,取之用之,该的。杨鑫就没想过他是八路,有纪律的。
王掌柜如得赦令,扭着肥腚,美滋滋地上了二楼。
“啥,五叔,太,太君就来了”,楼上传来惊呼,叮叮咣咣的,摔盘碟的声音。
呜,要上钩了,要得,这个可以。杨鑫翘起二郎腿,一弹一弹地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