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天啦,二十天?三十天?咋还不放人呢,闷死个人了都。
杨鑫百无聊赖,虽不缺吃的,可心里没谱啊。审不给审,杀不给杀,就这么关着,啥意思。要不烙两下,不带疼的,总比闷葫芦强点。
快放人,别过份啊。还不放,真不放,不放拉倒。
杨鑫神经兮兮地叨咕,门外警卫没一人理他。也是他神经大条,居然能忍到现在,没发疯算他狠。
“咣唧”,有人来了,不是警卫。
杨鑫支支耳朵,继续装睡。
“嚓嚓”,来人进了黑屋子,听动静穿的是布鞋。
“嘿嘿,起来,还没蹲够啊”,来人粗鲁地踢杨鑫,南方口音,一张嘴满屋子大蒜味。
咋回事,怎么不讲文明,谁家访友吃大蒜啊。
访友个毛线,还访友,探监还差不多。陈旅长一把提溜杨鑫的左耳,超大的蒜味,差点没把他熏死。
“疼,疼,斯文点,旅长了都。真是,总得给群众机会,发表点意见不是”,杨鑫揉着耳朵,嘴里碎碎念。这些天别的没干,净琢磨点政治词儿。
嘶,长觉悟了。陈旅长扶扶眼镜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呀呀呸,小兔崽子算哪门子士,偷奸耍滑,逃兵一个,还搞出那么大事,等会儿收拾他。
杨鑫哪敢造次,立刻倒一杯茶,凉的,示意陈旅长喝了,消消火。消啥火啊,大蒜味忒猛了,得冲冲。
旅部来了四个人,两位着八路装,另两位着美式军装,一男一女,中校军衔。
见陈旅长押人过来,四人立即起立。开玩笑,最高当局,他救过命。延安统帅,是他导师。现在是八路重要将领,打鬼子出了名的,谁敢不给面子。
杨鑫并不认识美式军装,只觉得好看,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挨训了。
“臭土匪,看什么看,老实点”,女中校个子娇小,一见面就发飙,眼里有嫌恶,似乎杨鑫欠她钱。
杨鑫莫名其妙,不让看么,不看就是。嗯,嫌他脏?也对,刚出来,没洗刷。等他换了的,帅瞎妹子眼。
可屋子里的不明白呀,莫非他俩认识,叫土匪咋回事,难道三斤抢过人家。
几位正迷惑,男中校问道:“菊儿,是他么”。
“嗯…”,女中校重重点头,玉牙咬得格格响。
这下中校不乐呵了,袖子一捋,抓住杨鑫脖领子,恨恨道:“小子,敢伤着菊儿,我看你活腻了”,想摸枪又忍住,脸色极其难看,跟吃人似的。
杨鑫才不理疯狗,一把拨开男中校,转头跟陈旅长念叨,“新来的不,你老得教啊,别坏了八路的名声”。
切,什么八路,男中校神态倨傲,“老子是国军,我跟你说,我跟你没完,敢…”。
陈旅长本想高亮点,一听这话,来火了,“柳中校,怎么说话呢,咋的,瞧不起八路啊”。国军自己不干净,居然有脸搞临时法庭,这还没开始呢,又想故意找茬,真当中国是他家的啊。
陈旅长发火,非同小可。男中校立马变蚊子,女中校都想踹他一脚,大妈怎么搞的,怎么派了个憨货。
“陈旅长,别误会,柳中校不是针对八路。那个杨三斤,我跟他有点私账,臭土匪…”,女中校越说越激动,脸色开始胭脂红。
私,私账?年轻男女有啥私账,屋子里鸦雀无声。
隔壁的参谋探了几次头,心里跟小白鼠似的抓挠。乖乖,三斤可以啊,国军女的也敢啜,不怕那啥。
杨鑫听是听见了,可惜在走神。小妞挺俊啊,嗯,哪儿见过来着,梦过没。
“呼呼”,室内传来粗重呼吸,缺氧?人不多啊。
一抬头,杨鑫感觉不好了,立即反应过来,“没私账,真没,别听她胡说”。
情景怎么像赖少明呢,杨鑫怔住了,刚晃手干啥,这不惹火烧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