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这地界,不是黄坡坡,就是山旮旯,沟深峰高的,令人炫目。走错路是常事,老马也犯迷糊。
警卫一营,不,准确说新一团,驻扎在一个小村子,背后有山,风景不错。
抗战形势好转,陈旅趁机扩编。赵黑子、张正义、曹剑调任新一团,徐彪、丁三思调任新二团。
新一团1200人,清一色汉阳造,四挺重机枪、十挺轻机枪,六门迫击炮。在陈旅,火力算猛的,跟主力团没法比,跟国军比会跳楼。
团部决定,暂不设营级,直接指挥各连。部队立刻混编、磨合,鬼子还没死光光,随时会有大战。
新一团主力,来自警卫一营,七天行军,杨鑫过足了教官瘾。一到驻地,杨鑫不干了。自个儿练去,没心情。
张正义当过老一营的教导,深知杨鑫的德性,动不动尥蹶子,关黑屋子也不好使。
“参谋长,杨连长为啥不当教官,组织上都定了,他…”,张正义很看不惯杨鑫,仗着叫团长哥,无法无天。
曹剑清楚政委对杨鑫有成见,摇摇头苦笑道:“还不是钱闹的,你不是多了四千大洋吗,知道咋回事不”。
张正义也很纳闷,“咋回事,不是旅里给的吗”。
“拉倒吧,三斤弄的,听说…”,两人开始咬耳朵。这回张正义明白了,心里更瞧不起杨鑫,什么人啊,组织在这儿呢,想私吞咋的,没点革命觉悟。
赵黑子正狠批杨鑫,胆大得没边了,这是钱的事吗,想挨枪子儿啊,连组织都骗。
杨鑫感觉很不好,啥组织这么霸道,不跟它计较就算了,还叽叽歪歪个啥。真是,钱都没了,哪有心情打工,不是,激情。爱咋咋的。
赵黑子一听,火了,不当教官也行,连长一起撸,没张屠夫还不吃猪肉了,惯着他毛病。
新一团开始火热的操训,有警卫一营的底子,杨鑫当不当教官,影响不大。
无官一身轻,杨鑫乐得逍遥,也不参训,干脆上山打点猎。小明说过,叫花鸡是美味,要不试试。
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一份电报打破静寂。
“报告,旅部急电,驰援新二团”,报务员嗓子有些干,电报上的数字触目惊心。
“嘶”,彪子咋打的仗,新二团伤亡一半。赵黑子眉宇紧锁,脸色很难看。
张正义急忙问道:“团长,怎么啦”。
赵黑子递给他电报,示意快速准备,徐彪顶不了多久。曹剑二话不说,立即下令集结,军号吹得呜呜响。
崎岖的山路,特种连、一连跑在前头。杨鑫扛着步枪,刺刀是开的,挂着一团泥巴,噼里啪啦地瞎动静。命令太突然,鸡是熟了,没来得及吃。
这造型,跟鬼子进村似的。乔刁子瞧得头疼,这个兵忒难搞了,恨不得踹他一脚。丢人!
兴许感应到怨愤,杨鑫突然冲出队列,急火火赶向乔刁子。冷不丁刮一阵风,好几位战士差点栽沟里,谁受得了“野马狂奔”的惊喜。
“连长,刁连长,你等会儿”,杨鑫大喇喇地呼叫。
乔刁子身子一趔,这位爷要干啥,他想活得滋润些,不想给兄弟们戳脊梁骨。
“哎哟,三斤哥,你别叫刁连长行不,我心脏不好”。
“撇啥哇,我就问你,带盐巴没”。
乔刁子心脏真的不好了,这不胡闹吗,正驰援呢,扯什么盐巴。
赵老九就在两人身后,差点笑岔气。部队缺主官,赵老九调任一连长,特种连,他是没机会了。
“杨教官,这次是大战,咱们团,哎”,赵老九神色忧郁,边跑边叹息。新一团是新部队,没经过血战,初战伤亡多点,在所难免。
杨鑫不以为然,脑子二,不代表他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