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颗”。
另两战士报了数,底气很不足,帽子都掉了。
“嘶”,赵黑子深吸一口气,胸脯有点起伏,这是要革命到底的架势。
“同志们…”,赵黑子举起了右手,拳头紧紧的。
两战士跟着上好刺刀,虎眼圆睁,遗言都想好了。旁边躺着第三位,没了声息。
拉倒吧,咱还没活够呢,都是死脑筋,放鬼子进来就是,不有手榴弹吗。杨鑫一把抱住赵黑子,“等会儿,黑子哥,鬼子还没死完呢”。
赵黑子使劲挣扎,视死如归的气势不能歇了,“三斤,你别拦着,我跟鬼子拼了,八路没怂货”,两战士很配合地点头,一脸坚毅。
哎哟,黑子哥,怎么脑子短路呢,换个打法吗,鬼子、伪军又不是神仙。
“你说啥,换个…”,赵黑子终于反应过来,眼里恢复奕奕的神色,他想起三斤打车站的诡异。
没时间啰嗦,杨鑫指指他们腰上的手榴弹。
昏了头了,敌人今晚玩火力突击,不搞近战。赵黑子不禁自责,他忘记八路的强项了。
这就对了,打仗不能墨守成规。杨鑫忙使唤两战士,屁颠屁颠地布设诡雷,二十几颗手榴弹,估计有点威力。
接着掏出三角刀,麻溜地削木尖尖,沿着房子、小路,东一只西一只嵌入地下,又搂了些树叶、尘土盖上。
搞定,杨鑫挺挺腰,很臭屁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呜,模样有些丑,伪装差点意思。不过没关系,大晚上的,就不信鬼子能夜视,真当太阳是他家的呀。
哎哟,不行了,有些日子没整,腰有些不直。杨鑫感觉肾有些松,寻思回头找黑子哥炒两腰花补补,他不是有两大洋吗,得花花,做人不能太抠不是。
前后不到五分钟,杨鑫跟土拨鼠似的布置,眼花缭乱的动作,赵黑子闻所未闻。
“你会这个”,赵黑子干着嗓子,指指诡雷。八路从没这么布置过,看着挺高深的。
“你说诡雷么,咋啦”,杨鑫疑惑地望着赵黑子,还营长呢,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是,自己怎么知道的,杨鑫懵了。
鬼子脚步越来越近,赵黑子拉起发呆的杨鑫立即撤退,两战士都翻过墙了。
“哒哒”,“哟西”,“快快的”,鬼子、伪军一窝蜂冲入旅指挥部,压根没想末日就要来了。
杨鑫靠在墙上,学着黑子哥深呼吸,压压那颗不平静的心。木尖尖肯定有效,诡雷在哪儿学的来着,应该能行吧,会行不。
杨鑫心里七上八下的,里头却热闹了。
“啊,八嘎”,“轰”,“哎哟”,指挥部啥声音都有。碰着诡雷的,四分五裂。挨着木尖尖的,脚当场没了。
鬼子、伪军在哀嚎,惨叫声怎么听都像唱歌,赵黑子都快乐傻了。可惜看不到战果,心里跟猫爪似的,爆炸太近,弹片到处横飞,还是留给鬼子、伪军好点。
“不错啊,表扬一下,鬼子绝想不到,马夫也有两下子”,赵黑子揉揉杨鑫的头,开始调侃。
怎么说话呢,马夫有这两下吗,杨鑫翻翻白眼,都不想搭理黑子哥。
两战士也跟着乐呵,刺刀撂了撂,闪着寒寒的白光。待会儿打扫战场,刺刀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