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谢鸿飞的面前,整个人都弯了下去,咬着牙说了:“是我不对,对不起谢家娘子,还请谢兄原谅,也祝谢大娘子觅得良缘。”
谢鸿飞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江简的赔礼,他冷眼瞧着江简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扬声道:“我不原谅!辱及我谢家,区区不对二字怎堪赔礼?”
语毕,直接一拳揍上了震惊抬头的江简脸上!
“谢鸿飞!”江宏立刻怒了,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黑甲卫们拦住。
魏明谨和魏明谚两人更是上前挡在了谢鸿飞之前,魏明谨道:“既然江家不会教儿子,那我们就免为其难的帮帮江大人,不然他吃的苦就不止是这一点了。”
江宏气愤不已,他心中清楚自己并不占理,况谢家百年世族,背后还有太子撑腰,他哪里惹得起?
可看着儿子被谢家的人暴揍,他又于心不忍。
魏家的人来了,并不动手,只是围成一圈,让谢鸿飞谢泓岳还有安临嘉誉四兄弟暴揍江简。
晋王妃被这一出弄得有些慌张,她第一次看素以礼教著称的谢、魏两家如此蛮横。甚至……甚至周边还有些百姓们的叫好声!
是了,谢家人连江府的大门都不肯进,自然是在这门口就有不少人围观了。
谢家兄弟好生暴揍了江简一顿,江简面上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看起来十分惨烈。
谢鸿飞活动了一下手脚,毫不客气的踢了江简一脚,听到江简闷哼了一声,便对江宏说道:“江大人放心,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再怎么替你教儿子,也不会把人给打死。毕竟,换做我谢家,都不用旁人动手,这会儿坟头草都该长了。”
江宏心头一惊,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样子,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明谨回头和谢鸿飞对视了一眼,确定了江简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便也放心了。
太医是他们从靖远侯府出来的时候,魏明谨派人去请的,看时间,这会儿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这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有人扒开人群挤了进来,看那装扮可不就是太医院的太医么?
太医看了看江简,给他把脉,一会儿之后,便说道:“回世子,大公子,这人都是些皮肉伤,养养就没事儿了。”
魏六颇为坏心眼,问道:“太医,他会死吗?”
“不会。”太医看了魏六一眼,这小子,都说了皮肉伤怎么会死?
魏五立刻领会道弟弟的意思,跟着问道:“那会瘫吗?”
太医炸毛了,对于魏五魏六两个质疑他医术的人表示十分愤怒的说道:“老夫行医多年,连个皮肉伤都不会确诊吗!别说死伤瘫痪,就这个程度不过是看起来惨了些,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好吗!”
得了太医的话,魏明谚笑了笑,一脸严肃的对江宏说道:“江大人,儿子给你教完了,不会死也不会瘫,您可好生照顾了。”
江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他们简直是卑鄙!
莫不是,他还会拿简儿的伤势再做文章吗!
江宏气得不行也正常,可魏明谨魏明谚还有谢鸿飞几个都清楚,江夫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能把垃圾塑造成一等一的好男人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看到江简伤得这么重,她必定也是记恨江宏的,对此一定想要报复,一定会拿江简的伤来做文章。
可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说了江简伤势无虞,甚至只需要养几天就好了。
若她敢拿这个来生事,江家,离完蛋也不远了。
“江大人,告辞。”
谢鸿飞同江宏对视了一眼,一个眼神平静,一个强忍怒气。
这一场满金陵的笑话,到此好像在表面上就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了。
但谢家人也知道,这件事到现在绝对不会是结局。
这才小小的收拾了一下江简而已,背后的江家,可是还没得到报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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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人暴打江简这件事实在是大快人心了,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圣上都知道了这件事。
圣上特地把太子和赵宁煊喊到跟前说话,他看了看赵宁煊,这就是最开始揭开序幕的‘始作俑者’。
“宁煊。”圣上看了赵宁煊一眼,又低头看折子。
赵宁煊应了一声:“圣上。”
“朕记得,你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怎么突然管起这事儿来了。”圣上假装漫不经心,实际心中也多半知道赵宁煊的动机,只是他总是想逗一逗这孩子。
赵宁煊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搭理赵宁煊。
赵宁煊轻轻的哼了一声,道:“臣不是管闲事,不过是搜查贼人,碰巧罢了。”
圣上心中暗笑,这小子,倒是死鸭子嘴硬得很。
“哦,碰巧吗?”圣上已然停下朱批,疑惑的看向赵宁煊:“朕怎么听说,你让褚昭连夜入宫请太子借的黑甲卫?”
赵宁煊沉默了,抬头同圣上对视,漠然的说道:“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圣上难得开心,同太子笑道:“看看,这小子这些年脾气就一直不改,经不起半点逗。”
“父皇,宁煊脸皮薄。”太子面不改色的说着假话。
圣上笑得更大声了,赵宁煊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子,对太子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太子笑眯眯的冲他一笑:“承让。”
“这是,为了谢家大娘子吗?”圣上语出惊人,假装想了想,跟着说道:“可是朕记得这谢家大娘子比你年长不少?宁煊喜欢年纪大的吗?不过这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事儿,不是民间有俗语,说是‘女大三抱金砖’嘛!”
面对圣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赵宁煊是彻底的服了,脸上表情管理已经失控,他忍了忍,没忍住,“皇伯父戏弄我好玩是不是?”
圣上看赵宁煊一脸隐忍的样子,哈哈大笑:“朕算是体会到你父王的心情了,果然逗弄你一下,朕心情都好了不少啊。”
“……”赵宁煊默默在心里记了广宁王一笔,坑儿子呢?等着。
太子也忍俊不禁,难得看到宁煊这孩子被堵得没话说的样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十分的有趣啊。
圣上笑够了,一手撑在御案上,看向赵宁煊,问道:“太子婚期将近,你的婚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赵宁煊皱了皱眉,他还不大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可若现在不说,万一……他看了看圣上,他总觉得现在不说的话,圣上一定会捣乱的!
“等她再大一些。”赵宁煊认真的说道。
“哦?”圣上疑惑,“哪个她?”
对圣上的明知故问,赵宁煊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御书房暴走,他道:“我的心上人。”
“啊,心上人?”圣上和太子对视了一眼,圣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谢家大娘子再大一点儿,可就成老姑娘了啊……”
“皇伯父!!!”赵宁煊炸毛了,到底没忍住,像个小狼崽一样,凶得很,露出了锋利的嫩爪。
圣上再度笑喷,同太子说道:“看看看看,生气了生气了。”
太子对他父皇突如其来的童心也有些忍不住了,看着赵宁煊炸毛的样子,还是决定给他顺顺毛:“父皇别逗他了,再这么下去,他非得把御书房拆了不可。”
圣上笑得越是畅快,赵宁煊的脸色就越是难堪。
到底圣上也不打算真的惹毛赵宁煊,便道:“你快说你的心上人是谁,朕就给你指婚。不然的话,这哪天有人求朕赐婚,不小心把你心上人许给别人了,你还不把皇宫都给拆了。”
赵宁煊无奈,今日圣上是一定要听到了。
他抬头,看向圣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心悦之人,是魏相千金。”
“魏、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