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王不知道若是回到当年,他是不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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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煊从书房出来便准备直接入宫去,这些时日太子也吩咐了不少事情,他住在宫里更加方便些。
只是还没走出花园,就被人拦住了。
赵宁煊冷着脸看着眼前身穿紫色长袍,腰间系着黑金腰带的青年,觑了他一眼:“让开。”
“别急啊弟弟,二哥有话跟你说。”这青年是容次妃所出,王府庶出二公子赵长恺,长赵宁煊两岁多。
赵宁煊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赵长恺嘴角挂起邪性的笑意,侧开了身子给赵宁煊让路,嘴里却没停下:“若是事关魏府小娘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吗?”
赵宁煊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赵长恺,目光如炬。
赵长恺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二哥呢,虚长你几岁,这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父王答应我让我自己挑选我的妻子,我觉得魏府的小娘……啊!”
赵长恺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宁煊一拳揍翻在地。
赵宁煊揉揉自己的拳头,嘴角勾起一个阴冷嗜血的笑容:“你也配?”
被打了一拳,直接打得嘴角破血的赵长恺好似也没把赵宁煊这句话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擦去了嘴边的血迹,继续说道:“长得漂亮,声音又甜,等我娶……呵!”
赵宁煊根本不想听他废话,直接一脚踹上他胸口,把人都踹晕过去了。赵宁煊尤觉不够,还想再补几下,褚昭连忙上前,希望能够劝住赵宁煊。
“世子手下留情!”
“他不配!”赵宁煊抓起已经昏迷的赵长恺直接往旁边的小河里一扔,褚昭根本都来不及阻拦!
“啊!杀人了!杀人了!”
好巧不巧,容次妃正带着女儿赵一蔚往花园里走,没想到就看到赵宁煊把人扔下河去!
容次妃看得肝胆俱裂,瞬间惊声尖叫起来!一旁的赵一蔚都吓呆了!
赵宁煊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也跟着跳下河去,把赵长恺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上来。容次妃连忙冲过来,想要从赵宁煊手里夺回儿子。却没想到赵宁煊看到她冲过来,便两手一松,刚刚迷迷糊糊呛水的赵长恺又一咕噜直接滚了下去!
“长恺!”容次妃失声惊叫,跟着就要冲下去,被赵一蔚死死的抓住了。
赵一蔚看了赵宁煊一眼,她是知道这个嫡出的世子哥哥有多狠,若是母妃再过去,她哥哥估计还得多被折磨几次。
赵宁煊也看了赵一蔚一眼,让褚昭把赵长恺拉了上来,直接解开他的腰带把人反手绑住了。
“容次妃,怎么教儿子的?”赵宁煊率先发难:“他若是嘴里再对人不敬,我第一个废了他,谁也不敢说什么。”
容次妃自从他小时候差点放火烧了自己的院子,就离他远远的。今日之事她完全不知情,当下听到赵宁煊这么说,她心中着实气不过:“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他也配?”赵宁煊眼神里带着刺骨的凉意:“我哥哥,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长眠地下了吗?容次妃,在说什么?”
被赵宁煊眼里的阴鸷给吓了一跳,可儿子还在褚昭的手里,她咬咬牙,对着赵宁煊愤恨的说道:“我要去问问王妃,她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你敢这样跟我母妃说话,他以后就永远都不要站起来了。”赵宁煊直接一脚踹在赵长恺的小腿上,迫使他一下就跪了下去。
容次妃见状差点都要被赵宁煊吓得晕过去,偏偏儿子又在赵宁煊手里,这人下手又狠,她急得无主:“我求求你,放过长恺!”
赵一蔚及时拉住了想要向赵宁煊下跪的容次妃,对赵宁煊说道:“即便是我哥哥说了再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能这样滥用私刑!况我母妃也是王府次妃,你不请安也就罢了,你的礼数呢!”
“一个妾生的女儿跟本世子论礼数?”赵宁煊嘲讽的看向容次妃,道:“给你们脸了?”
容次妃瞬间就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赵一蔚被赵宁煊这么一说,也跟着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边儿动静闹得这么大,广宁王自然是听到了的。
他从书房走出来一看,庶子被小儿子的护卫捆了起来,看样子好像还被打了一顿又落了水,而容次妃和小女儿赵一蔚两个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到这些个人居然聚在一处,他就头疼,命人去请了王妃之后,他才走下去。
“煊儿。”广宁王第一个喊的是赵宁煊。
容次妃原本看到广宁王的时候眼里放出了光,可再听到他喊了赵宁煊之后,那束光一瞬间就熄灭了。
赵一蔚则是抵着头,没有去看广宁王,旁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赵宁煊看到广宁王来了,心中的气还没消,却也晓得不会让广宁王太难堪,到底是应了他一声。
毕竟,容次妃几个看到他父王对他好而感觉不开心,这也就可以了。
“怎么了这是?”广宁王看着庶次子被收拾得这么惨,有些不理解:“怎么闹成这样?”
赵长恺这会儿有力气了,发髻凌乱,嘴角还挂着淤血,看向广宁王,有些嘲讽:“父王有什么可问的,不过是宁煊看我不顺眼,我又敌不过他。”
广宁王皱眉,看向赵宁煊。
赵宁煊冷笑一声,当着广宁王的面,直接一脚把赵长恺踹下了小河。
这时节,河水不深,也淹不死人。
容次妃发出尖叫,简直震耳欲聋,她直接扑倒在广宁王身边哭喊道:“长恺!王爷!您看看赵宁煊!当着您的面就敢这样对长恺,他……他……这是想要长恺的命啊!”
“赵长恺的那条贱命我儿还看不上!”
广宁王妃带着人出现在花园入口,气势逼人。
容次妃愣住了,她已然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广宁王妃了。万万没想到,广宁王妃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广宁王妃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就好像是踩在了容次妃的脸面上,直到她与赵宁煊并肩站在一处,声音不若平日里的温柔,只剩下冷漠:“容次妃最好慎言。”
哪怕赵长恺的确是被赵宁煊踹进了小河里,她儿子也绝对不会是胡乱动手的人。
“煊儿,他受的罪比起他犯的错,如何?”广宁王妃毫无条件的站在儿子这一边。
容次妃没想到广宁王妃一来就直接定了是赵长恺的过错,她立刻辩解道:“王妃是不是也要讲证据?方才我亲眼所见赵宁煊把长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入河中,若是这水再深一些,凉一些,我儿哪里还有命?”
“煊儿,说话。”广宁王妃看着赵宁煊,全然不将容次妃放在眼里。
赵宁煊,看了泡在河里的赵长恺一眼,又看向容次妃,最后看向广宁王,说道:“他犯的错,比起他受的罪,万死难赎。”
广宁王皱了皱眉,心中也猜到了这件事会是因为什么而起,他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煊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宁煊看了广宁王一眼,对赵长恺说道:“今日我放过你,若你敢再生一丝念头,我亲自废了你。谁说话都没用。”
赵宁煊转身,扶着广宁王妃,毕恭毕敬的说道:“劳母妃操心,小事不足费心。”
广宁王妃看了容次妃一眼,跟赵宁煊离开,这个过程中连看都不曾看广宁王一眼。
可广宁王的眼神一直都黏在广宁王妃身上,有心观察广宁王的容次妃和赵一蔚两人心中都有些神伤。
等赵宁煊和广宁王妃都离开了之后,容次妃的人才敢去把赵长恺从小河里拉出来。
赵长恺这会儿狼狈不堪,看到广宁王,刚想张嘴说话,就被广宁王狠狠的劈了一个耳光。
“王爷!”容次妃一下就扑到了赵长恺身上,惊恐的看着广宁王:“王妃世子不分青红皂白,王爷也是么!”
广宁王素来好性儿的人这会儿却十分冷酷:“滚开,不然本王连你一起打。”
“王爷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好了!”容次妃搂着儿子不肯松手。
广宁王眯了眯眼,看向赵长恺说道:“你找本王求的事就为了惹怒煊儿?若是你不在王府好好待着了,就滚出去。再敢生事,本王亲自废了你。”
赵长恺咳了几声,不服输的说道:“父王从小就这么偏心,问都不问为何,便把罪名一股脑的栽在我身上!莫非就因为我是庶出吗!”
广宁王原本转身欲走,听到赵长恺的话,停下了脚步,对上了赵长恺的目光,说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若不是你惹怒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对你动过手?你说本王偏心,以本王看,是本王给你的东西太多了,才让你贪得无厌!”
“父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长恺挣扎着大喊。
广宁王看了赵长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觉得是本王冤枉了你?”
“莫非不是吗?”赵长恺还死倔的不肯承认,连一旁的赵一蔚和容次妃也深深的觉得广宁王无情。
广宁王冷笑了一声,道:“整个王府都在本王的控制之内,你以为你说的话本王就真的不知道吗?”
赵长恺看着广宁王背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再看看广宁王一脸失望的表情,脸色煞白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