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见我的目光在四处打量,郑建军凑过来问我。
“不怎么样!”我说的是实话,对于这种地方,我从来都不感兴趣。
“是吗?”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又浮起了那种奸猾的笑,而且,这笑里还加了一些恶心的**。然后,他扭过头对那个正和余文龙说笑的旗袍女人说,“妈妈桑,我这兄弟说,你这不怎么样啊!”
混蛋!我在心里暗骂。这丫摆明了是想在今晚出我的洋相,而更令我郁闷的是,我还不得不接招。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立刻就向我靠了过来,那张充满了成熟女人魅力的脸上露出的微笑,让我的心禁不住一阵紧张。
“这位兄弟是第一次来吧?”她笑着问我,那眼睛、那脸,让我在瞬间想起了一个用来形容成熟女人的词语——风情万种。
不是没和女性打过交道,但和这样的女人却是头一次。偷偷吸了口气,我故作镇静,那两个混蛋正眼巴巴盼着老子出丑呢,可不能让他们如愿。既然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那就索性不甩她,不就是装酷吗,还有谁能比狙击手更会扮冷酷?
打定了主意,我微微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仍旧有点紧张,但脸上的表情绝对冷酷。
我的反应似乎出乎她意料之外,所以,她先是愣了愣,但马上又笑得更加的风情万种。“余老板,这位小兄弟还真酷啊!”她转过头对余文龙说,声音很腻,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余文龙这混蛋更不是东西,他居然说什么,怎么着?凤姐对我这小兄弟有兴趣了?哎呀,这个我可就帮不了你了,那得看你凤姐的魅力咯!
郑建军那混蛋在憋着笑,憋得很是辛苦,脸都有些变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出洋相了,因为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隆”了一声,虽然不算太响,但足够身边的人听清楚。“关键时候拉稀!”我不由想起了部队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它这么一叫唤,我这酷是怎么也扮不下去了。
郑建军的笑终于憋不住了,拍着我的肩膀只差没弯下腰去。余文龙更不用说,那笑容只能用可恶来形容。而眼前这位叫做凤姐的女人,她脸上的笑容,以及那眸子里闪动的笑意,更是让我有了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冲动。今晚这人算是丢大了,而更要命的是,这好像还只是刚刚开始。
“余老板,我带你们去包间吧,你总不能让自己的兄弟饿着独子吧?再说了,要是一被人传出去说我们天上人间让客人饿着肚子,那我可担当不起哦!”不愧是出来混的人,凤姐几句话就转走了我的尴尬。虽然明知这是不过是她们的待客之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对她升起了一丝感激。大概是感觉到了我投射在她身上的感谢眼神,凤姐回头向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不似先前那般的风情万种,但在我看来,却觉得更加迷人。这感觉让我感到脸皮有点发烫,不知道它是不是不争气地红了。好在大厅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不然,让郑建军这混蛋看见了,那还不笑到肠穿肚烂。想想啊,一个杀人都不会眨眼的家伙居然会在一个风尘女人面前脸红,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余文龙订的包间在二楼,包间里很宽敞,布置的也很有格调,给人一种幽雅的感觉,与门牌上“兰花”的名字挺相配。
走进进包间后,余文龙在凤姐耳边耳语了几句,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俩瞟我的眼神,以及他们脸上那隐藏不住的笑容可以猜到,余文龙这混蛋肯定没安好心。郑建军这会儿已经悠闲地抽起了雪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知道余文龙在安排什么,这混蛋心里只怕正在偷笑吧。
郁闷中,我也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是烟,不是雪茄,那玩意儿味道太浓了,我没那个福气消受,所以,我还是抽我的卷烟比较自在。反正档次也不算低,45大元一包的“软中华”,对我来说,也算得上奢侈了。至于在香港怎么能整到“软中华”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反正又不用我去买,不抽白不抽。
大概是交代完了,凤姐冲着屋子里表情各异的三个男人又是一个迷人的笑,尤其是眼光掠过我时,那眸子里的笑容更让我的心又一阵不争气的跳。不是说她的眼神很有杀伤力,而是那眸子里隐藏着的顽皮。也不知道用顽皮这个词来形容正不正确,反正,当时那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她正等着看我的笑话。这让我竟然错觉,这个年龄应该已经30左右的成熟女人,正准备像个小孩子一样搞点恶作剧,而恶作剧的对象,除了我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
镇静、镇静!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怎么说也是T大队出来的特战精英,死人堆里爬进爬出都不会变一下脸色的大老爷们儿,说什么也得硬撑着,绝不能让眼前这两个不良中年看老子的笑话。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事与愿违,正当我一边故做镇静地抽着烟,一边在心里寻思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怎么应对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