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14日凌晨3点,西方国家的情人节。凄厉的警报声
惊醒了尚在熟睡中的大院。然后,整个院子都动了起来,没有声音,
也没有灯光,但这院子里的一切都在黑暗中动了起来。
5分钟后,中队值班员向杨中队报告,中队长同志,T大队二中
队按一号应急预案集合完毕,应到117人,实到108人。六人休假、
三人住院。武器、物资携带齐全,可以遂行作战任务。请指示,值班
员……
杨中队看了看表说,还不错,没因为过春节而拉下。值班员入列,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308双丛林靴在坚实的水泥地上踏出了雄浑、有力的步音,身在
其中,你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跟着那齐整的步伐奔涌。(为什么是
308双?因为还有杨中队和指导员啊!)
各个中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带到了大队的集合场。等各中队报告
完毕后,秦大队叉着手对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吼道:“弟兄们,春节
刚刚过完,大家也休息够了没有?有没有觉得闲得慌啊?”
我们吼道:“是啊!”
秦大队嘿嘿笑,他接着对我们吼,既然闲得慌那咱们就出去松松
筋骨吧!登车!
话音刚落,早已呆得不耐烦的“东风”们就开始“突突”吼叫起
来,雪亮的车灯也“刷”地打出,无数条光柱在夜幕下交汇成一片雪
亮的光带,将黑暗远远地赶了开去。
5分钟后,秦大队的“猎豹”第一个从汽车的阵列里窜了出去,
带头冲向了营门外那看不到边的黑色天幕。然后是第二辆,第三辆,
第四辆……
每一辆车之间拉出了50米的间距,被车头两条明亮的光带串联
成一条在山野间静悄悄行进的蜿蜒长龙。而车尾黄色的双闪则是点缀
在这长龙身上的鳞甲,一闪、一闪,金黄、金黄,让每一个有幸看到
的人,都能感受到这长龙蕴藏在静默中的霸气。
“这就是兵车行!”林默突然说道。从蓬布的缝隙里透射进来的
光线映照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黑亮黑亮的,如同暗夜中透露着迷人
光泽的黑宝石。
“可惜看不到全貌。”秦歌也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林默仰头靠在车厢板上,露出副无限神往和
陶醉的样子。“我们身在这兵阵中。足够了!”
你们酸不酸啊?有人受不了这像打哑谜一样的文绉绉的对话,发
牢骚般的哼哼,这自然少不了一阵低低的哄笑。那位兄弟不乐意了,
说道,你们笑个鬼啊,你们谁知道这是把我们拉哪儿去吗?都跑了快
半小时了,我敢打赌,这次绝对不是简单的拉动。他的声音突然压低
下来,见我们都不由自主的侧起了耳朵,他嘿嘿笑了两声,对自己成
功的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感到很满意。
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神神秘秘地说,没准又是什么大任务,嘿
嘿。秦大队老爱搞突然袭击这一套,事先不透露一点风声。嘿嘿,也
不想想咱们是谁。
车厢里立刻响起一片嘘声,有人说道,大狗,你小子就爱咋唬,
好像谁不知道似的。我刚才数了一下,我们这辆车已经右拐了三次,
左拐了四次,咱们出山的那条路上就是这样的弯儿,也就是说,咱们
现在在往山外走。
得了得了,尽扯些没用的。又有人接口道,谁还不知道现在是出
山啊,谁要是能说出咱们这是往哪儿转场,我老魏才服了他。
车厢里又是一阵轻笑,一群人都在轻轻地议论这次又会被拉到哪
儿,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可现在这情况也不像啊,要有任务的话,
早就应该看任务简报了。难道,这只不过就一次普通的拉动,可这拉
的距离也未免太远了点吧?
靠在车厢板上,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声音低低的,就像春
蚕啃食桑叶时的窃窃私语一般。
“墨尘,想什么呢?”林默突然靠过来问我。“你的腰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差不多了,什么都没想,在发呆。
他轻轻地笑了声,掏出根烟递给我,然后,我们不再说话,都静
静地靠着车厢的侧板,对着那在黑暗中翻腾、缭绕的烟雾出神。
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唱歌,是那首我们熟悉的《绿
色军衣》。
“也许是过分的爱你,我才穿上这身军衣,告别家乡的温暖,走
进远方的风雨,把所有的苦和累,都让我一人担起,不让马蹄硝烟,
惊扰你甜甜地,甜甜地小夜曲。我是那样深深地爱着你,爱你,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