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芦苇沙沙作响,眼前的美景,让新丁感觉自己可能错怪教官了,这是一趟真正的旅游之旅。雪狼教官牵着骆驼,走在最前方,剩下的人,都骑在骆驼上,沿着小河,向大漠深处行进。
两个新丁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什么车都开过,但骑骆驼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他们骑在骆驼上,东张西望,悠闲中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河道慢慢变窄,逐渐枯竭,再向前就是满布鹅卵石的干涸河床,几峰骆驼在最后的河水中,伸长了脖子,痛痛快快的喝了个饱。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四个蒲团大小的软蹄在沙地上行走,如履平地。刚骑上骆驼时,两个新丁都觉得这是个美差,可时间长了,就有说不出来的难受。骆驼背又宽又厚,叉开腿骑在两个驼峰中间,随着骆驼的脚步,不规则的颠簸,时间不大,大腿内侧就磨掉一层皮,火辣辣的疼。而且骆驼的速度太慢,这让两个新丁很不适应。到后来他们宁可自己走,说什么也不肯再爬上骆驼的背。
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在沙漠边缘看到杂乱的,越野车留下的痕迹。这是那些自命探险家的杰作,这些人深入沙漠的程度,要看他们汽车油箱的大小。他们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只不过是想留下几张照片,回去跟熟人、同事炫耀一下而已。
干涸的河道,一直向沙漠深处延伸,河道两岸,都是枯死的胡杨。这种植物是沙漠中特有的,号称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河道两岸的胡杨,或立或卧,像古老的根雕,一根根直指蓝天,仿佛诉说着自己的不屈与坚韧。
雪狼说100多年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就是沿着这条河道,深入大漠,发现了楼兰古城。雪狼的话只说了一半,后来这个瑞典人,把十几万件中国文物运回欧洲,在欧洲掀起了一股中国沙漠探险狂潮。无数的中国文物,在沙漠里沉睡了千年以后,被这些强盗们带走了。
骆驼的胆子很小,但偶尔也有发怒的时候,付开疆在骆驼背上有些累了,这小子按住骆驼脑袋,直接从骆驼背上跃起,落在它的面前。
付开疆穿了件红色的防晒服,骆驼的眼睛对这种颜色最敏感,它发怒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突然一张嘴,把它胃里的食物伴着粘液,吐在付开疆的身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酸臭的味道,难闻的气味儿,让其他骆驼路过付开疆时,也要背过头去。
这小子咧着一张嘴,像是吃了苦瓜,上一次如此尴尬的场面,是他在潜艇里,错按了厕所的按钮,把自己变成一个屎人。
天气越来越热,湛蓝的天空中看不到一丝云彩。蝰蛇把水银测温仪插入沙土,水银柱疯狂的向上窜,最后停留在74度的位置。
74度,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走在上面,即使隔着厚厚的沙漠战靴,也烫的脚隐隐作痛。太阳仍然毫无保留的把热情抛向沙漠,地面散发的温度和太阳的热度,让走沙漠在间的人苦不堪言,身体中的水分,飞快的流失着,十几分钟不喝水,就会感到口干舌燥。
几个人都躲在骆驼的阴影里,才能稍减酷热的折磨。极目望去,四周黄乎乎一片,一丝绿色的影子都看不见。沙漠里是从来不缺风的,但中午的风早已没有了清晨的温柔,吹到身上,不但带不来一丝清凉,反而把细小的沙尘带入汗水中,让所有的人看上去都灰头土脸。
一年多的超强度训练,早已让新丁们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即使在这样酷热的环境里,也没能让他们停下脚步。他们停止了思维,只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