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的绕指柔剑法?
不远处的赤发六汉没有看出来。
因为现在他们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细想了。
六人忽然都不再一步一挪地走。
现在他们已狂吼着像萧书闲那里掠了过去,就像是六只发狂的赤毛狮子一般。
一边跑着,六人当中已有人解下了耳上的金环,攥于手心。
借着前冲之势,腰身一拧,脚底下转了个圈,手中的金环被其借着转身之力狠狠掷了出去。
只见那金环化作一道金光,在掠起的风尘里激起刺耳嗡鸣,直击萧书闲的头颅。
萧书闲却转身朝着茶棚的桌椅走去,看也不看,翻着手背抬起左手,漫不经心地朝着左侧的空气轻轻一弹。
“啪嗒!”
一个金环只似折了翅膀的飞鸟,直直的原路折返回来,然后在六个怪人大汉目眦尽裂中,四分五裂,断成数截,擦着他们的耳边飞过。
前一刻还在狂奔急掠的六个人,此时忽地就不动了,像是真的成了庙里的泥塑,神情古怪至极。
赤发七鬼当中,现在只剩下了那个瞎了眼的精瘦汉子在低低哀嚎着。
而剩下的六人现在只感觉遍体生寒,个个额头上都直冒冷汗。
要不是眼前的这人留手了,恐怕他们这六个人刚刚就要被断成数截的金环给贯穿脑袋了吧......
这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萧书闲悠然地坐在位置上,拿起盘子里的干果蜜饯送入嘴里吃着。
然后对着僵着的六人挥了挥手。
六人顿时如蒙大赦,赶忙上前背起那个瞎眼的精瘦汉子,朝明阳城的方向一头奔去。
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身后披散着的赤发,犹如火焰般在风中飞卷,很快,七人便已消失在了苍茫的暮色里。
“呵!有些人啊就是想得太简单,以为说话声音越大越凶狠,别人就会越怕,以为把自己妆扮得越丑,别人就会越忌惮一样。”
“身上没有过硬的实力,到头来声音只是声音,长相只是长相,干不了实事,也改变不了什么,难不成死前大吼一句,或是涂个鬼装,扮个鬼脸别人就能饶了他吗?”
嘲讽了一番,萧书闲吃完了盘子里的干果蜜饯,又仰头饮完了杯子里的茶水。
而在另一旁全程看戏的曲无忆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你刚刚不就饶了他们一命吗?”
萧书闲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还没杀过人而已,也许再过几个月或者几天,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吧......”
怎么说他也是在红旗下成长了二十几年了。
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轻易丢掉的。
而且还当了好几年的道士,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杀人呢?
但是这个江湖的火气都是这么大的话,有些不必要的观念他说丢还是能丢的。
也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人来了。
“驾!”
“驾!!”
急密的马蹄声,隆隆如骤雨,卷起滚滚烟龙。
循声望去,只见八匹健马驰骋而来。
蹄下沙砾震颤,尘土飞扬。
终于赶过了茶棚,可他们的目光却在地上一个四分五裂的金环上停留了片刻,同时还留意到地上未被风尘掩尽的血迹。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坐在茶棚的两人。
应该说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萧书闲身上。
他们也确实应该注意他。
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忽略掉这个人。
红日西沉,劲装墨发。
还似有些嫌弃地挥散了马蹄激起来的烟尘,好似爱极了他这身衣裳,容不得沾上半点尘埃。
“你们要走就快点,烟尘太大了!”
轻轻的话语,被萧书闲淡淡的语气说出。
“你是什么人?”
这八匹马上,端坐着八个人。
他们的装扮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同属一个势力的。
八人全都是清一色的清布箭衣,腕口扎紧,清帕包头,脚上是一双搬尖儿洒鞋,千层浪的绑腿下,隐隐露出掖着的白袜。
一个个全都神情剽悍,冷眼冷面,看起来身手很是矫健;背上,还各自背着一柄雪亮钢刀。
萧书闲一边不紧不慢地把桌上的请柬收入怀中,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回复道:“往那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