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椅子有点窄,许星纯那么高的个子,好像有点挤?
付雪梨偷偷看许星纯,手依旧放在他衣服里取暖。
在学校里,他一直穿校服,看着那么清瘦,脱了衣服其实很有料。
许星纯看着付雪梨,微拧了眉。
她似乎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动作充满了性暗示,对他的心思毫无察觉,还一脸做坏事得逞的小表情。
他想亲她。
许星纯凑上去,侧歪着头,挺拔的鼻尖扫过她的下巴。
付雪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跳,仓促推开他,“我靠,你又发情,占我便宜。”
他不做声,不否认自己有欲望。
付雪梨琢磨了会他的表情,感觉不太对,于是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怪,好像情绪很低落。”
“嗯...”许星纯把手机还给她。
“为什么?”
“......想到以前。”
“许星纯。”付雪梨郑重其事。
“嗯?”
他是不是只会嗯来嗯去?
付雪梨恨声说,“如果你想提以前的事让我愧疚,那没门。跟我在一起,就要被我欺负,一直一直都要被我欺负。以前是,现在也是。”
许星纯一笑,眼睫毛微微翘起,嘴角凹陷进去一点,有个小窝。
操....这么好看的人...居然一直都是重点班班长...
简直是诱惑人犯罪...
付雪梨站起来,跑了。
她走后,许星纯笑意未散,看着付雪梨的背影,在原地又坐了一会。
他的确心情不佳。因为刚刚遇见的人,是他初中转班前的同学。
准确来说,那个人,是从小给他做心理辅导那个叔叔的儿子。
看到他,许星纯有些恍惚,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从他九岁开始,一到周末,就会有固定的心理医生上门。
他的父亲是缉毒英雄,有一年冬天,毒贩们把炸药埋到了他们家里。那天晚上,家里在放《新闻联播》,母亲去单位加班。
正好是《新闻联播》结束的7点30分,巨大的爆炸声震碎了门窗、大门、墙壁。
一共二十五节炸药,砰砰砰接连爆开。许星纯在卧室里逃过一劫。却亲眼目睹坐在沙发上的外公被炸死。
满地的血,客厅的墙壁被砸出个直径20多厘米的大洞。
外公的意外去世,让深爱着许父的母亲痛苦不已。也更让许父寝食难安,觉得对不起身边的亲人和他们母子。出事后,许父搬走,托律师带信给母亲,要跟她办离婚手续,可母亲不接受,一次次拒绝。
直到后来父亲跨省执行任务出事。
那是许星纯少年时代最黑暗的半年。每到夜晚,母亲总对着他发呆流泪。可他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每个看到他的人,都说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白天,他站在众人面前,走到哪,都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在叹息,这孩子真可怜。
在学校里,虽然有老师特地关照,但同学觉得他可怜又不详,一下课,都躲避地远远的。怕刺激他,也怕和他交往。
许星纯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额前的发长过眼睛,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流。
他没有朋友,总是独来独往。
母亲在父亲出事后,患上了抑郁症,需要靠药物治疗。
他习惯了这长久的寂寞、压抑、乏味的生活。后来升上初中,母亲接受心理医生建议,带许星纯搬去临城。只有放寒假,他才能有几天时间,回到爷爷和姑姑身边。
十三岁刚上初中的许星纯,个头迅速往上窜,比普通同龄人都稍微聪明一点。
剪短了头发,露出五官清秀的眉眼轮廓,寡言聪慧的他在学校里成为出类拔萃的优等生。
后来转到那个女孩的班上,和她成为同桌。
“许星纯许星纯,我给你吃的,你帮我写数学作业。”
“许星纯,马上要上课了,你快点帮我接杯水。”
“几点了,几点下课,许星纯快帮我看看还有几分钟下课。”
“许星纯许星纯,我睡一会,老师来了记得叫我。”
“虽然你总是呆呆的很闷,但是不说话的时候特别好看。”
“许星纯你以后不要怕那些小流氓,你是我罩的人。”
...
...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智商的确不高,性格也不好,还喜欢乱发脾气。又坏又笨,悄悄滴墨水到他的校服上,用水笔在他书上乱画,以为他没发现。
可她是天生笑唇,作弄人的时候,总会给人造成无数错觉。
坐在她身边,很长一段时间,上课总是走神,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他都听不清。
她能给他的世界带来除了沉闷、阴郁以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