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当然知道,但面无表情地说:“有所耳闻。”
杨定邦说:“他曾任军法庭法官,目前任东北军军法处处长,主持破获过诸多大案,幸亏你在去年初就被除名,否则……”
杜辉追问:“他在查办高蠡案?”
杨定邦说:“不仅于此,还有保定二师案。也就是说,子强即便逃离此地也恐怕难逃一劫。”
杜辉忧心忡忡道:“明白了。”
杨定邦说:“子强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说那些富户拘于我的身份,应该不会公开对杜家进行报复,但暗箭难防,你有什么打算?”
杜辉说:“哦,鉴于我曾在北平四存中学任教,博野四存中学在暑假前就发来聘书,本来我还有些犹豫。”
杨定邦当即说:“不要犹豫了,那里实行半军事化教学并附设农隙学校,学生及入学农民不仅必须参加军训,还要轮流昼夜站岗,那里相对安全许多,子骏今年正好升学初中,届时你带他一起过去。”
杜辉点头道:“明白。”
杨定邦叮嘱道:“要尽快。”
杜辉无奈道:“至少要等到开学吧。”
两天后,杜子骏在里屋准备午睡,杜辉为了平静心绪在外屋读书,杨定邦又来了。
杜辉见他面色阴沉,不由焦虑地问:“有消息了?”
杨定邦说:“子强已被抓住,目前关押在第四监狱,可能在9月7日也就是后天,与保定二师闹事学生一同处决。”他所说的“第四监狱”在保定城内。
杜辉听后默默放下书本,拿起长衫套在身上。
杨定邦拦阻道:“不能去!你虽然被共方除名,但在非常时期仍有可能被警方扣留盘问。”
杜辉黯然道:“毕竟兄弟一场,无论如何也要见最后一面。”
其实,除了基于兄弟手足情,杜辉估计三弟来不及向组织汇报就被捕了,并依据自身经验认为,汇报内容除了行动过程与经验总结,可能还会涉及是否出现叛变者,这直接涉及组织损失是否会被扩大化,而在目前情况下,只有他具备正当理由去面见三弟。
杨定邦见他去意已决,只得无奈地叮嘱道:“此次共方可谓损失惨重,肯定会想方设法恢复组织,你一定要与他们保持距离,不能再误入歧途了。”
杜辉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