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沈风每次惹祸，都是用这个办法让沈迟泄了火，眼下虽然失忆了，但招式依然管用。

沈迟眉心一跳，关心的话就顺着出口了：“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

“那哪行。”季言说，“你也是从我这个年纪长大的，知道在这时候，兄弟最顶，和兄弟玩，怎么能不尽兴？”

沈迟安静了两秒，他在季言这个年纪，可没有空陪朋友玩，况且他还没有朋友，不过是季言邀请，他思索再三，还是妥协了：“在哪里？”

季言垂眼，唇角自发勾起来，他报了个电玩城的地址。

一上就是KTV，沈迟被坑了一次肯定就不来了，他就是突然很想……带沈迟好好玩一场。

临时组的局，好在叫过来的人都很配合，没多久就到了电玩城。

十分钟后，沈迟也到了。

他在门口转了一圈，很快看到不远处正在娃娃机区聚集的队伍，季言身材高挑匀称，站在里面虽然不是特别高，却格外的显眼。

沈迟迟到了一会儿，走进去时有部分人已经开始玩了，他走进去，激昂的音乐仿佛在耳膜上跳舞，跳舞机区是激烈的舞步，娃娃机区是钱币掷落的声音，音游机各自戴着耳机，手掌拍动音符响出整齐的音列……

他目睹着这一切，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沈总？”脖子被人吹了口气，沈迟吓了一跳，像鹌鹑似得缩起脖子转过头，就见季言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

“怎么不去玩？”周围声音有些大，季言是凑到他耳边说的，话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像蓄意为之，直起身来眉眼散漫，却像根本没那意思。

“你们玩就好。”沈迟说，“我不是很适应这里。”

他从没进过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都这些该怎么玩。

意识到年纪大了之后，好像失去了学习新知识的能力。

尤其是这种年轻化的东西。

季言若无其事，勾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哄骗似的：“我一个人玩也没意思，你陪我玩一个双人游戏吧。”

说完怕沈迟拒绝，他又补充一句：“其他人都有伴了，我是到了才发现少一个的，不是故意的。”

沈迟：“……”

他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季言带着沈迟到了街机区，那里早已经被占了大部分的台机，只剩下角落里还有一台。

他们走到机台前，各自拿了游戏机，季言丢进去几片游戏币，画面立刻跳动。

选好角色，点击开始。

起先沈迟还有些拘束，第一次接触游戏，按键都还不算清楚，没几下就被季言打死了，他刚准备推脱说自己不会，转眼季言就点开了第二局。

毫不意外，沈迟又被打死了。

季言嗤了一声：“原来沈总不会打游戏。”

沈迟：“……”

他弱弱出声，声音被周围的音乐声挤压得四处飘散：“我本来就不会。”

季言没有听见，却好像突然福至心灵，视线飞快掠过，捕捉到沈迟那一瞬的落寞神情。

他啧了一声：“也不至于很难，你先把按键看懂了就行。”季言拿过他手里的游戏机，趁着选角色的空档，告诉他每一个键都代表什么。

沈迟似懂非懂，不过第三局的时候，已经勉强能跟上节奏了。

大概玩了半小时，沈迟从最初的两眼瞎，到后面也算游刃有余，能和季言对打个十来招，进步简直神速。

季言时不时瞥他一眼，见沈迟脸上已不再有纠结退缩的情绪，便拉着他站起来。

“欸欸我还没打完……”沈迟下意识喊出声，手指还在快速按下键位。

等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对上季言的眼，一瞬间脸烧到了头顶。

“嗯那个……”

“别玩这个了，还有其他好玩的。”季言牵着唇，拉着他往太鼓达人区域走，“看看这个。”

沈迟还没从刚刚的格斗游戏里出神，转眼已经拿着棒槌，被季言把着双手，根据歌曲打下节奏。

从被动着敲下，到自己开始主动跟随节奏，沈迟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出走，又觉得就在附近，只是这里的音乐太过有振动感，让人产生共振，以至□□速沦陷其中。

一晚上，从格斗街机到太鼓达人，音游麦麦到舞立方，海盗船长到娃娃机，沈迟玩了个痛快。

季言跟在他身后三四步的距离，旁边有形形色色的人走来走去，半晌突然问：“你最喜欢哪个游戏？”

沈迟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刚刚的游戏体验，把每个游戏都夸了一顿。

季言反驳道：“但是我觉得也不是非常好玩啊，比如那个街机，画质很差，太鼓达人太费体力了，麦麦又很吃灰，打完之后手上都是灰尘，娃娃机也不够好看……”

沈迟不认同：“我觉得都还挺好玩的，就拿街机来说吧，打的时候真的很热血，很容易让人沉浸进去。”

季言皱着张脸，啧啧啧摇头：“只是拿街机比喻吗？我觉得很普通啊。”

沈迟抬起眸子直视他，一字一顿：“当然是因为街机好玩啊，如果让我从里面选一个，那肯定就是街——”

他话突然卡住。

季言抬手，轻轻拍了拍沈迟的头发。

光线由头顶垂下，能看清季言眼底的笑意，清澈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