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三哥说不是,那就不是吧!”公孙芷明显不信他的话,但却也没再追问,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听丐帮的弟子说,他们最近追查到了鬼七的踪迹。”
“既是如此,你们怎的不去追上那妖人?”
张颠巴不得公孙芷赶紧离开,他好办自己的事去,奈何天不遂人愿,公孙芷下一刻就说出了这次的目的。
“这妖人自然是该抓的,只是这人十分擅长奇门五行之术,一躲进山林,便要作怪。丐帮的人几次追击,都迷失在山林之中,不仅没抓住这鬼七,还险些连他的踪迹也丢了。在下这次求到三哥头上,便是想请三哥同去。这鬼七再怎么诡计多端,论奇门五行之术,还有人比得过三哥你吗?”
林鹿春在后院装模作样地摆着架势,实际上却在竖着耳朵偷听大堂里两人的谈话。
那张颠似乎没有立刻答应,但却又架不住公孙芷的糖衣炮弹,不多时,便答应三天后和公孙芷在岚州汇合。
接下来一整天,林鹿春都没再出门,而是跟着江鹤同在后院练剑。
“此剑法只有十式,对敌时以攻为守,只攻不守,一剑快似一剑,一剑险似一剑。这第一招,需气冲曲池,你没有内力,便需以手肘迸发之力代替内力……”
江鹤同一边舞剑,一边向林鹿春细细讲解每一招的要义。
林鹿春一招一式练得很是仔细,起初还有形无神,到了傍晚,就耍得似模似样了。
实际上,论学武的天赋,林鹿春算不上是天赋卓绝。
相比较而言,她在内功上的天赋,是要远远高于武学招式的。
这世上的天才,学起武功招式,往往一两遍就能记住,招式融会贯通,就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了。
林鹿春目前只能算是记住了招式,动作不出错罢了。
然而上乘武学,无论招式如何复杂,最终也需要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
偏偏林鹿春最不缺的就是内力。
晚上的时候,狄雪青回了客栈,略带忧虑地看了江鹤同一眼,提议明天一早便往岚州的方向走。
江鹤同不明所以,但自觉时日无多,要去哪里,也不是很有所谓。
等他回房睡下之后,狄雪青半夜摸到林鹿春的房间,把她叫了出去。
“你可知你我为什么与你们同行?”狄雪青一脸严肃。
“晚辈不知。”林鹿春摇了摇头。
当夜,狄雪青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还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狄雪青还是个婴儿,她的师父孟子仪也只是个剑法初成的年轻人,而非武学大宗师。
孟子仪年轻时热衷游历,曾一人一剑走过许多地方,其中便包括波斯。
她在波斯游历时,认识了江鹤同的母亲,明教圣女罗克珊娜。
两人一见如故,撮土为香,义结金兰。
明教圣女原本终身不能成婚,越女剑传人往往也无意男女之事。
当时孟子仪满心以为自己的好姐妹会在明教,当一辈子受人崇敬的圣女。
然而世事无常,孟子仪离开波斯去往大食国之后没多久,罗克珊娜就认识了当时的玄机楼主江星云。
罗克珊娜年轻貌美,又是圣女,对男女之事单纯异常,很快就被风月场里的老手江星云哄到了手。
两人偷尝禁果,没多久,罗克珊娜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圣女怀孕,这在明教可以说得上是大忌,一旦败露,必然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那江星云也是胆大包天,得知此事之后,竟然夜闯明教总坛,劫走了罗克珊娜。
不过经此一事,罗克珊娜也受了不少惊吓,跟着江星云逃到中原的旅途又十分颠簸,以至于江鹤同一出生,便经脉细弱,于习武大大不利。
偏偏江鹤同这人骨子里十分要强,悟性又高,小小年纪便压得住孩子贪玩的天性,勤学苦练,以至于四岁便有了气感。
“这是祸根。”说到这,狄雪青叹了口气,“江鹤同五岁那年,我师父曾去江家做客,答应几年后来传授他几手功夫。岂料几年后,罗克珊娜竟然已经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
孟子仪当然不肯让结拜姐妹死得不明不白,于是便找江星云要说法。
两人均是年轻气盛,加上江星云姬妾众多,平日里难免让罗克珊娜受委屈,孟子仪早就心有不满,几句话没说上,两人便动起了手。
江星云身边十几个高手被孟子仪杀了个干干净净,孟子仪也因被人围攻身受重伤,只得逃到深山修养。
狄雪青就是那时候被孟子仪收为弟子的。
孟子仪终究受伤过重,功力难以恢复,又留下了旧疾,去年冬天就撒手人寰。
狄雪青为师父守孝三月,才遵从师父遗命下了山。
林鹿春原本想问江鹤同的病,但看狄雪青的脸色,似乎非常难过,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在她看来,与其说狄雪青是为江鹤同的病难过,倒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完不成师父遗命而难过。
毕竟江星云早就死了,江鹤同目前来讲又时日无多,狄雪青没能完成师父遗愿,必然是十分自责的。
这么看来,江鹤同的身体的的确确是很难找到医治办法了。
至少常规手段是不行的。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狄雪青带着林鹿春下了屋顶,心想里却想着,“不知师父的那位故人还在不在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