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北寒烈出声,三十几个家丁模样的江湖鹰犬就气势凶凶的冲了上来。
几个回合下来,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禁军更是节节败退。
一个旧伤在身的禁军不干的倒在了制式凉刀之下。
“兄弟!”
宁青山声音颤抖,眼睛都红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从八百一直到九人,同生共死了不知多少次,早已不再是上下级,而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一向以养气功夫著称的北寒烈,此时气的浑身发抖。
宁青山把禁军们视作兄弟,北寒烈亦是如此!
先前北寒烈让诸人宽心……是因为把白衣公子当做了差不多水平的对手!
当街屠杀禁军,不论知与不知,都是大罪!他们要动手前无论如何都要把理由找好。
这就是北寒烈拖延的底气,和当朝首辅大人唇枪舌剑都不落下风的北寒烈,怎会怕一个小小的无名白衣公子?
可他……高估了此次行动的领头人!
这个人居然如此无脑,在百姓还未退尽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就当街屠杀禁军这一条,他背后不论是谁,都够他喝一壶的!
因为……皇家尊严,不容侵犯!
宁青山还在战斗,没有丝毫实力的北寒烈慢慢扶起重伤弥留的禁军。
“殿……殿下……”
说着,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
北寒烈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他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用手擦拭着倒地禁军的鲜血,希望以此来止住对方的伤势。
“三哥,三哥!”
“别说话,你会没事的!”
“别说话!这是命令!”
听到北寒烈的斥责,倒地的禁军大嘴不自然的咧开,浓稠的血浆如新出的泉眼,猛地往外冒,就这样,那被北寒烈称作三哥的禁军断断续续的说道。
“嘿嘿……殿下。”
“我……这一辈子,能跟着……殿下,是我的福气。”
“我不后悔,只是不……能保护殿下再回……京了。”
“殿下,我还没……娶媳妇,不过我有一个侄儿,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前年……”
弥留之际的三哥,就像一个老人一样,拉着北寒烈碎碎念着他家里的家常理短。
最后,他还没说完自己大哥的事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殿下,快走!”
宁青山的声音打破了北寒烈的悲伤,明知在靖山城里逃无可逃,可此时的处境,宁青山只能让北寒烈逃!
北寒烈忽的抬起来头,轻轻把三哥的尸体放在地上。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一个禁军倒下了,宁青山身上也添了新伤。
这九名禁军,每一个北寒烈都熟悉无比,知道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喜好,甚至知道他们谁家有老娘,谁家有孩子……
出京时……
整整八百人!
每一个都是像这样倒下的!
整整八百人!
为了保护北寒烈无怨无悔的赴死!
整整八百人!
如今……只剩七人!
北寒烈眼眸赤红,远处街道上围观的百姓差不多已经逃远,此时的街道和巷子空无一人。
蓦然间,北寒烈一步踏出,将宁青山在内的七名禁军拦在身后。
就在黑衣家丁面对北寒烈束手束脚,眼神向白衣公子请示的时候,就听北寒烈大喝一声。
“白马义从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