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好，那个孩子没事吧”

想起顾少棠，两个老头脸上都露出柔和的笑容，一晃过了19年，这个孩子越长大越像他娘，只是性子跟他娘不太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南越剑派的人，是少棠动手杀的吗？”

刺客从依云斋抬出时，顾震瞄了一眼，除吴石奎身上有明显的剑伤外，其他人看起来更像是熟睡一般，应该是在措不及防间被一招致命，而且没留下什么痕迹。

其他人顾震或许不了解，吴石奎跟他交锋多次，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武学修为恐怕到了天象境二品，依云斋看起来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这需要多高的境界，才能在瞬间击杀多名顶尖高手，那个孩子可以做到吗？

作为父亲，他对小儿子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从五岁起顾少棠便进入了痴傻模式。顾震也不愿意多问，如果少棠能开心的刻一辈子剑未必是坏事，外面的世界太复杂，朝堂之争，江湖之乱，想将西川王府铲除的人太多，他已经让女儿嫁到了中州，名义上是稳固关系，实则等同人质。

幸好这些年有长子顾少卿协助，对于小儿子，他没有什么指望，只等自己退位后，让少卿接管西川，可以保顾少棠一生衣食无忧，也算是对得起那个女人了。

老妖拿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抹嘴说道：“三年不飞又不鸣，此鸟非凡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天下事知三分，算的上聪明人；天下事知半，可以称得上圣人；天下事知八分，算得上神人。老妖在多年前一直号称天下事知六分，所以，他既不圣也不神，而是人人畏惧的妖。别人或许看不透这个痴儿，他却暗中注视了顾少棠十四年的时间。

刻木剑人人都会，可让一个五岁的孩童放弃天性，平心静气一刻十四年时间，这份心性和耐力天下少有，至少他承认自己绝对做不到。世人眼中的顾少棠是个痴儿，他眼中的顾少棠却是条潜龙，只有真龙才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可这条真龙潜在水底时，或许还能太平无事，一朝乘风破浪，冲向九天之上，那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顾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从不怀疑老妖的判断，而这次有些半信半疑。修习武学需要日积月累，名师指导，像长子顾少卿便是有世外高人云松子的教导，再加上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才能有今日之功。

少棠自小从未踏出过依云斋，斋中确实安排了高手，可他们没自己点头，不敢偷偷传授武功，也从未见过痴儿偷偷练习过。他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像是对王府中的事从不关心，实际王府中发生的任何事，从未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唯独痴儿让他这个父亲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