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小友，看得当真通透。”

张三丰自叹弗如：“不瞒飞羽小友，其实在那杀手潜入时，老道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阻止，可……”

“最终，你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飞羽截断他的话，叹声道：“咱们的太子嫔娘娘，恐怕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把您这位武道魁首当成此行的最大保证。”

“而恕不知，您呢，和那位孙太后其实是一条道儿的。”

“飞羽小友，老道真的错了？”

“这，谁知道呢？”

林飞羽笑着耸耸肩：“夏之妺喜，周之褒姒，汉之飞燕合德，隋之萧后，唐之玉环，你们这样想，其实也正常。”

“真的，我呢，挺能理解你们想法的。”

“咱们这位太子嫔娘娘呢，也是媚骨天生，美貌绝艳，小太子更是对其言听计从，依赖极深，我真挺理解你们为何要杀她的。”

“但我想问，仅仅就因为觉得妖姬祸国？”

“飞羽小友，好技艺！”

赞了一声林飞羽的泡茶技艺。

放下茶杯，张三丰摇摇头：“自是不止的，飞羽小友可知为何小太子年仅八岁，钟粹宫中就佳丽尽齐？”

“老父亲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宠爱儿子。”

林飞羽淡声道：“二嘛，平衡朝堂势力。”

“不仅仅如此。”

张三丰说道：“还因为当天子看上了这位，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没有办法，只得借着太子立妃嫔的由头，将这位册为太子嫔。”

“所以啊，这些事才真特娘的荒唐。”

林飞羽冷笑连连。

“明明是皇帝出了问题，是整个朝廷出了问题，非要将罪过怪在一个女子身上，青儿，你说这是不是很扯？”

想了想，小侍女点点臻首：“是扯！扯淡得很！”

“真人呐!”

“枉你活了快两百岁，可还真没活明白。”

说完，林飞羽站起身，领着小侍女离开。

没走几步，林飞羽回首说道：“真人，太子嫔娘娘回程时，可能得麻烦武当五侠，以及您武当派一半的核心弟子护送了。”

张三丰闻言一愣，旋即爽朗哈哈大笑。

“飞羽小友，你好毒的上上之策！”

这话没得到回应，反而飘来林飞羽极其诛心之言。

“真人呐，与其说当年的张五侠，是被六大派活活逼死在武当山的，其实在晚辈看来，就是您害死您的那好徒儿的。”

“真人，晚辈是真佩服您，眼睁睁看着爱徒被逼死，您都忍下来，您呐，可真是伟大，晚辈是定然不及您的。”

“若我是您，六大派的那些人敢叽叽歪歪，老子一掌灭了他们。”

“可怜啊，年仅三十岁就一品逍遥境的张五侠，死于一个蹩脚的借口，说出魔头谢逊下落，为武林除害？”

“听听，这话听着我就臊得慌！”

轰隆！

林飞羽的话恍若惊天雷鸣，在张三丰都脑海中轰然炸响。

空气静默着。

他望着茶杯，恍惚间，茶水杯中浮起张翠山那叫他师父的开心笑容，慢慢的，一行清泪悄然从老眸中流下。

身影凄凄凉凉。

翠山。

我的好徒儿，真的是为师害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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