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南柯身侧围绕,安静且柔顺,仿佛是一位乖巧可爱的女友,在根据你的喜好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终于,在南柯把精气神都调节到最佳状态后,前方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密集且急促,但并不整齐,一群人硬生生走出了超市大妈抢购打折商品的气势。
南柯微微抬起下巴,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倒是没什么畏惧情绪出现,就是觉得有些......错愕。
对面大概来了十七八个人,但除了最中间位置的那位秃头壮汉外,其他人都显得很‘普通’。
这种‘普通’,一般预示着实力上的普通,因为但凡是强者,其精气神给人的感觉会有明显的不同,就算你不去刻意展现出来,但在‘明眼人’眼中,那种‘气质’是隐藏不了的。
因为这种‘气质’不像是气势那种玄学,对于许多有经验的警察来说,他能一眼看出谁是贼,谁是恐怖分子,谁是职业军人,依靠的,也是这种对’气质‘的辨别能力。
除非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类似于是扫地僧那种存在,倒是能够瞒过其他人,且在漫威世界或许还真有那种存在,但,他们绝对不会在当下这个场景里。
面前这群人的打扮,无论是从风格还是从颜色,甚至是从‘季节’来看,都不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就这么看过去,更像是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漂泊客。
也因此,南柯是真不懂,这金并为什么要自己领着十几个拼装旅行团的废物来自己面前。
难道,是来自于外界的压力导致他来不及准备?
或者说,是想笑死自己?
南柯的目光往左右梭巡了一遍,无论是自己的视线中,还是周围的风给自己传达的信息中,四周,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其他存在。
之前那群负责封锁周围的士兵以及其他的’后勤‘人员,也都在金并到达后直接选择了撤离。
那些围绕在金并身边的超级罪犯,竟然也一个没来!
是这时候还不在金并手底下办事......
还是,被其他人拦了下来?
这一刻,南柯内心的想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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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并在距离南柯大概还有两百多米的位置选择了停下,表情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阴霾密布。
随着他的脚步停顿,周围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放下了即将抬起的脚。
虽说行动起来没法保持一致,但起码在要停顿时,他们还是展现出了难得的默契。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家那位‘皇帝’现在的心情,很糟很糟。
纽约地下世界的皇帝,这称呼咋一听,其实有些中二,也有些膨胀;
但再怎么中二膨胀的称呼,你听久了,你习惯了,自然而然也会把自己代入到那个位置去。
而现在,作为一个皇帝,被迫被拉下’龙椅‘,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民对垒。
这种遭遇,其实从一开始对于金并来说,就是一种羞辱,而这种羞辱,对于一个在最近接连碰壁的人来说,无异于直接揭开他的伤疤,将其伤口暴露出来,且往上面撒了一把盐。
金并的目光和南柯的视线,相隔着数十米落到了同一个焦点。
前者,目光中蕴藏着沉重的压迫力以及无法压抑地暴虐;
后者,则是冷漠中夹杂了深邃的杀意。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仿佛是有一道无形的坚冰,在整个操场都笼罩在了其中。
下一刻。
南柯的眉头挑了挑,往前踩了一步。
‘嗡‘
风,开始喧嚣。
没有什么寒暄,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既然已经酝酿了这么久,那么也就不需要什么前戏了,直接冲就完事儿!
金并眉头一皱,大手一挥道:
“注射!”
“......”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有些人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针管,插入了自己的左手臂膀的位置,眼眸和表情中都透露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毅然。
但更多人,在这时却流露出了胆怯和犹豫,虽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和意义,但知道是知道,现实是现实,两者根本不是一码事儿。
再坚固的心理建设,在死亡的侵袭下,都会显得脆弱易碎,那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心理壁垒,在死亡浪潮下根本就撑不过一个回合。
“你们可以犹豫,甚至可以转身就逃走,但在逃走之前,我希望你们想想自己的家人。”
金并的声音在恰当的时候响了起来,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响在所有还在犹豫中的人的脑海。
一个个熟悉且亲近的身影,开始在他们的内心浮现,随之而起的,是金并残忍的手段。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金并抬起手,手掌里握着一个遥控一样的仪器,“只要我按一下,他们将会品尝到这世间最为残酷的酷刑!”
这句话,仿佛是最后的通牒,将还在摇摆不定的人,直接推向了一个两侧都是万丈深渊的悬崖。
往前走,是死;
往后退,还是死!
作为一个压制了整个纽约地下势力这么多年的‘皇帝’,金并给予下面这群人的,从来都不是选择,而是......指令。
被他选中的这群人,甚至都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他根据资料,从各个地方挑选出来的最适合使用药剂的一批人。
这群人里面,或许有些人在他们自己的行业里很优秀,但在金并面前,且当金并已经捏住了他们的软肋后,他们一个个,其实比待宰的羊羔更无力。
“现在,注射!”
金并再次催促道。
这一瞬,剩下几个还在犹豫的,一个个仿佛是被推上了刑场的罪犯,颤颤巍巍地把准备好的药剂拿了出来,随即一咬牙一闭眼往手臂上一插。
针管中红色夹杂了绿色的液体顿时顺着针头涌入了这些人体内,顷刻间,整个操场开始响起低沉的嘶吼声,仿佛是有一头头即将失去控制的野兽,在用自己的怒吼来压抑体内不断席卷而来的痛感。
而在南柯眼里,这操场更像是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微波炉,而面前那十几个人,则像是被放入了微波炉的爆米花,一个个地开始了膨胀和......爆炸。
’砰‘
肌肉瞬间挤爆了骨骼,皮肤在此时脆弱地还不如一张宣纸,几乎是在眨眼间,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直接化作了一道道残缺的血腥身影。
当药剂开始作用,当他们的肌肉开始以一种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速度和程度去爆发式增长时,他们自身的结构和组织直接被粗暴的摧毁,大多数人甚至都无法维持一个人形。
扭曲的肌肉已经让它们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它们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开始蠕动,开始抽搐,就像是被喷洒了杀虫剂的蛆虫,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