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武回到跑马坪,向傅纲常和崔龙报告了在荣登乡的经过,崔龙气得大骂宋镇山,“这个宋镇山,完全是土匪作为!还有没有规矩了?”
陈耀武气还没有消,趁机说,“他自认为是国军纵队副司令,还说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呢!”
“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一件事,就这样被他搅了!”
陈耀武也害怕被怪罪,说,“我已经侦察到了这批枪弹和粮食启运的详细情况,正要回来禀报,司令和特派员只要在路途中截击共军,可确保成功,没想到——”
“嘭!”崔龙一掌拍下去,作战室的桌子摇了几摇,旁边几个军官和士兵也都立正不敢说话。
“特派员,”陈耀武继续说,“我还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以前说到过的肖剑!”
“肖剑!”崔龙眼睛转了转,“这个共军的侦察股长怎么又出现在了那里?”
陈耀武摇摇头。
“陈连长,”傅纲常发话了。
他看起来并不如崔龙般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地说,“宋镇山鼻子倒是挺灵的,这次被他嗅到了味儿,以他一贯的做派,岂有放着肥肉不吃的道理?”
转而又对崔龙说,“崔龙兄,宋镇山匪气太重,这个人桀骜不驯,是匹野马呢,不过当今仍以大局为重,这也是崔龙兄时常提醒我的道理,我看这次不如就算了,省得伤了和气,对大局不利啊!”
崔龙还在刚才的思考中,“纲常兄,肖剑怎么会又在关键时候出现?该不会是巧合吧?”
傅纲常被这一问,不知道崔龙是什么意思。
“纲常兄,这个肖剑神出鬼没的,是‘十处打锣九处在’啊,你不觉得蹊跷么?”
不等傅纲常说话,又说,“纲常兄上次在山下见过这个肖剑,不知对这件事怎么看?”
傅纲常有点明白崔龙的意思了,“竟然怀疑起我来了!”他气得沉下脸来。
其实崔龙心中也甚为恼怒,傅纲常刚才的一席话,无疑是针对他来的,也是针对他这次计划准备袭击荣登乡、抢枪抢粮来的。这次计划落空,也许正如傅纲常所愿。但是傅纲常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不仅仅是崔龙不打招呼命令陈耀武的事,崔龙从这件事中又看出了些端倪。从这段时间傅纲常的表现来看,崔龙有理由怀疑:傅纲常已经失去了斗志,说得严重一点,他正在背离作为一个党国军人的职责使命。这样下去,也就离投共叛变不远了。
崔龙感觉到了危险,这种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他必须要阻止这种危险的发生,否则,当这种判断真的发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等陈耀武离去后,崔龙不动声色地说,“大敌当前,纲常兄却遇事冷静,凡事以大局为重,实在令崔某佩服,”
傅纲常不知崔龙要耍什么诡计,没有回答。
“好了,这事就按纲常兄所说处理,等我见了宋镇山,再略作提醒就是,纲常兄以为如何?”崔龙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