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围在周围,不时起哄叫骂。
一个上穿黑色短袄的男子,肩上斜挎着一条匣子枪,他手拿大刀,趾高气扬地朝土匪们吼道:
“弟兄们!你们说,啷个收拾这个八娃?”
“杀了他!”
“取灯笼(指挖眼珠)!”
“二当家的,剥他的皮!为弟兄们报仇!”
“对!剥皮!剥皮!剥皮!”土匪们一阵乱叫。
“二当家”兴奋得大叫,“好,就剥皮!老子剥他的皮!”
**挣扎着抬起头,“啪”地吐了他一口血水。
“二当家”被激怒,他眼露凶光,双手握住大刀,朝**的肚子一刀刺去,肚子当即被开了一条大口子,血一下涌出来,肠子露在外面。
“老子叫你吐!”他狞笑一声,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一句,“日你娘!老子今天亲自剥你的皮!”
说着他将大刀往地上一扔,从腿上拔出匕首,上前抓住**的头发,将头抬起来,闪着寒光的匕首朝额上落下去——
“住手!”身后一声猛喝。
“二当家”的匕首在空中停住了,他转过身来,要看看这位胆敢呵斥他的人是谁,还没等他看清对方,脸上就吃了狠狠的一耳光。
“混账!这是团座!”站在旁边的一个国民党军官呵斥道。
“二当家”刚要发作,一看对方身着国民党军官服,佩上校军阶,又听到旁边军官说了声团座,当即就捂着脸哑了声。
“团座”冷眼盯着他,又看看绑在柱子上的解放军。
**已经奄奄一息,肚子里的肠子流出来,挂在身下。“团座”皱皱眉,对“二当家”喝令一声,
“下去!”
“二当家”不敢吱声,垂下手,狠狠地吞下一口浓痰,走到边上去了。
“团座”朝身边一位军官示意,那名军官一招手,过来两名国民党士兵,站在**前面。
这两个士兵举枪瞄准,军官将手举起来,又放下去,只听两声枪响,班长**牺牲了。
区公所这里,王一山顾不得歇一口气,趁战斗的间歇立即清理伤亡情况和武器弹药。
有干部报告,两人牺牲,多人负伤,弹药已经过半。通讯已经中断。下午派去了两位到县里送信的同志,也不知情况如何。
这时,一名军大学员跑进来,要王一山赶快出去看看。
王一山来到坝子边的阵地前,在距一百米开外的土匪那边,几支火把伸出土坎,将那里照亮,土匪们缩在下面并不露头,传来一阵尖叫和狂笑声。
慢慢地,从那个土坎下面伸出了两根竹竿,而在火把的照耀下,摇摇晃晃地出来的竹竿上面,分明挂着两颗人头!
王一山悲愤地闭上了眼睛。
他认出来了,这就是被派出去送信的两位同志,他们没有能够将信送出去,而是被土匪残忍地杀害了!
几位同志愤怒得大声喊叫,一人抓起机枪对着土匪方向就是一阵狂扫,边扫射边要往下冲。
王一山制止了那位同志。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贸然出击于事无补,反倒会造成损失,这也是土匪所希望的。
夜深了,土匪也没有贸然进攻,他们在中街子和下街子的方向烧起了一堆堆篝火,到处是他们得意忘形、手舞脚蹈的身影。
而这时的松江镇,遭到了一次疯狂的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