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杀了他们更令人难受。
战力不如，死在大战中也就罢了，如此失去争夺天帝道果的资格，比杀人更可怕，乃是诛心。
千锤玩炼的修为在此人眼中如同无物，随手就破掉了。
斩落道境，如同玩一般。
四位大帝到了此时，甚至生不出反抗之心，哪怕很难受，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太强，所传达的信息是天地至理。
他们奋战纷争，确实没什么意义，太多生灵世界因此陷入无穷的苦难。
也立刻明白，一切都在被操纵。
没有阻拦，甚至，其中一人从未出言，但此时毅然跟上去，随那道身影前行。
正是那赤炎一族出身的第二位天界大帝。
一下子明白先祖所想，更是懂了更多。
霎时间，七位古帝都出手了。
身在天外天，隔空降下恐怖威能，每一击都足以击杀一位天界大帝。
许多大帝脸色都白了，太可怕了，七位古帝隐藏太深！
能够镇压他们。
所做一切都是为他们做嫁衣。
这还不算完。
七大势力，所有大帝都被要求动手，酝酿着恐怖威能，就这般落下！
连其它天外天中的强者也坐不住。
有十二层天的古帝出手了。
这等威能，遮蔽了天界，加起来甚至能够动摇天界根本规则。
哪怕是神帝境界的至尊强者，不做抵挡也要流血。
可这黑衣男子仍然不动不摇，步伐坚定，一步步前行，踏空而去。
无穷杀威落下，整整五十二位大帝动手了！
其中古帝，接近十位！
然而这一次，连姜天的身形都不能磨灭。
甚至，在他身旁那位赤炎族出身的大帝，如今的准帝也没有被伤到半分。
他的气息在增强，突破了一线，劫云酝酿，竟是要渡地仙劫。
然而，这种增强没有停止，天雷未降，他的气息已经来到玄仙境界。
紧接着，是金仙，准帝。
最终，到达了大帝之境。
跨越数个境界，直接证道！
整个天地都轰动了。
天界在震颤，在动摇，最终，酝酿出来无边无际的劫。
这黑衣男子，就这般顶着恐怖雷劫，一步步来到天外天。
“道友可愿止戈？”
他很诚恳，还在被雷劈，却依然行礼，向一位古帝礼貌询问。
那古帝不出声，脸色冰冷，阴沉似水，手中青铜长矛帝威发作，先天混沌气缭绕，施展出最强一击。
姜天叹息，转身离去。
一条强大的帝道崩碎了，无边血雨在雷劫之后落下！
他没有留手，看出此人不会停下，不会屈服，道理上再是折服他，每个念头都能击败他也没用，执着到了极点！
因此动了杀念，直接磨灭此人神魂。
一路而行，又到了一处天外天。
“道友可愿止戈？”
“道友可愿……”
“道友……”
“道友……”
“道友……”
……
每一句发问都诚心诚恳。
然而，能够占据天外天者，没有一人是软弱之辈，道心比寻常天界大帝更坚。
无人放弃，无人服软，倒是有假装愿意停止纷争结果却偷袭的。
被姜天一眼识破，帝道崩碎，死在当场。
也有些天界大帝拦路，不甘心，却被他破碎心境执念，境界跌落，甚至追随在身后。
姜天之道，能为众生守心立念，也自然可以破坏生灵意志。
这一道用于杀伐太恐怖，乃是他的另一面。
过去一直教人坚定心神，但面对这些在错误路上越走越远的天界大帝，也可以破坏他们的意志。
最终，他来到几位真正的古帝之前。
“白虎大帝，可愿止戈？”
白虎眯着眼，从这人身上嗅到了熟悉气息，形貌有些相似。
“初代人皇，与你什么关系？”
“我是他长子，名为姜天。”
白虎闻言了然，长叹一声。
“以天为名……好一个姜天！”
“我与你父曾为友，给你这个面子。”
它说罢，张口一吸，竟将自身杀戮之道从天界剥离，露出大片空白来。
仍然幸存者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太匪夷所思了，帝境到了高深处，可以做到这一点吗？无需将自身大道寄托天地，可以带着离开？
姜天深深鞠躬，前往下一处天外天。
“石帝……”
“我要与你一战。”
周石直接打断他的话，施展强大帝术。
他道心如磐石，坚定不移，连姜天都动容，破碎不了。
于是只能出手，开启一场大战。
这一战持续了十天十夜，最终，周石落败，胸前中了一击，出现巨大窟窿，心脏都没了。
他在咳血，好半天才安定，自身大道也被他从天地中剥离，化为一枚石心填补胸前窟窿。
“你赢了。”
姜天点头，再次离去。
这一次，却是人皇。
还未开口，那二代人皇便先问了一句。
“你先前在人间，为何不肯称皇？”
“因为人皇高高在上，无法解决最微小的问题。”
“为何要做天帝？”
“为生灵，为天地。”
人皇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一卷山河社稷，人道玄黄的大道从天空中落下，化作金色皇袍加身。
“他日有暇，请来与我论道。”
青衣少女打量着黑衣男子，目中恍然。
“他曾与我阐述道基之理，如今见到你，倒是令我有颇多领悟。”
“昔年，天界开辟不久，地府神灵示下，将有大劫降临。”
“我们推演未来，看到了许多，也曾看到那天帝，他阻隔了更遥远的未来。”
“是你吗？”
姜天表情微动，这等秘闻还是第一次听说，却没什么感觉，当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青鸾则笑：“那便一战。”
一月之后，青火消散，少女叹息，却不见伤势，封闭了宫殿。
姜天离开，头发有焦痕，两人交战，是他小败，但这向来出手狠辣的青鸾却第一次留手了。
天帝之道出现了大片空白。
三位天尊，竟在一处，分别出手，却奈何不得他。
然而，也只是点到为止，纷纷收了自身大道，客气送他离去。
这三人，同一时代崛起，相处多年，也争斗多年，向来同气连枝。
同时，早就意识到，这天帝之争，恐怕又是帝尊的布局，不愿争，也争不了。
只是意思一下便结束。
那太初还叮嘱道。
“天帝道果非同小可，这道果，乃是勾连冥冥中大道的一次机会！若是心智不坚，恐怕会被反过来化道。”
姜天谢过，离开这天外天。
最终，他来到萧欣所在。
这人族圣母笑吟吟看他，像是打量晚辈子侄，看得他有些不适应，目光太像母亲。
“去吧，无需担心，这是你应得的。”
百万世界生灵，神帝之下，萧欣道境可称第一。
一眼便看出姜天代表的意义。
她寄托天地的道直接消散，融于自身，神妙之处远胜其它古帝。
自身唯一，身心与道相合，不受天地兴衰影响，已经有了些神帝的味道。
当然，还差得远，但比所有生灵都接近。
至此，所有天界大帝，或是陨落，或是被打落境界，或是带走自身寄托天地的道。
嗡。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嗡鸣，海量的天地灵气涌向高空，那镇压一切的天帝道果终于完全现世了。
姜天深深吸气，神魂与道果相合，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沉重压力。
仿佛天地万物都在朝他压来。
不只是天界，三界，乃至地府治下的百万世界，一切生灵万物，似乎都在其中，沉重无比。
若是其它强者，哪怕萧欣、三天尊这个级数的强者，也承受不住这等压力。
会被这道果直接压塌心神，陨落当场。
天帝道果，并不是什么天才地宝，不是那帝尊塑造出来的神药，而是一份沉重无比的责任。
护佑众生与天地的责任。
以因果大道为根本，塑造出这条天帝之道，所谓道果，勾连了百万世界生灵与天地！
若不得他们认可，不可能证道天帝。
然而，这生灵万物，似是认出姜天，了解他一生所行，奉行的道理，一切为生灵天地着想，做了太多事。
压力反而变为动力，支撑着他前行。
姜天只感觉到自身神魂在飞速上升，不知多久之后，与一处莫名所在相连。
“这是……大道！”
“乃是一切的源头，一切的归处！”
他意识到这一点，守心立念大道在震动，冥冥中的大道规则开始与他相合。
百万世界，一切在推着他前进，道境在飞速提升。
也就在此时。
一声冷哼，一只长毛大手，一抹能够燃尽虚空万界一切的火焰袭来。
要将他从高峰拽落，吞噬，夺取这前所未有的机缘！
古老的存在出手了，诱惑太大，实在忍不住！
这条大道太特殊了，代表了意志！
若是能被他们得到，只要意志不灭，自身便不会陨落！
是一条可以可以抗衡道衰的大道！
太珍贵了，前所未有，没有人不会垂涎。
姜天不能抵抗，不够强，自身还是太弱。
意志再坚定，不能被磨灭，也抗衡不了古老存在。
有生以来头一次，恐惧笼罩心头。
要死了！甚至会比死更惨！
这一道若是被古老存在夺走，虚空万界生灵，将永堕苦厄！
呼。
一只遮盖了整片虚空的大手盖下，将那恐怖的危机挡住。
阴间，仙宫之中。
那至高至圣的神灵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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