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策就仿佛被击垮了似的,在听见尉婪最后一句带着狠意的话,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似的,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令他震惊,完全想不到看起来表面乖巧的妹妹,竟然背地里……
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么这样一来的话,或许楚鸢真的是无辜的,而无辜的楚鸢,却因为他的误会,现在遭受了灭顶之灾般的痛苦……
阮策向来是风度翩翩的优雅贵公子,因为疼爱妹妹,被冲昏了头脑,如今回过神来是什么都明白了,却也什么都晚了。
尉婪能将证据这样直白甩在他面前,说明一切证据都是相当有力的,那么自己妹妹的行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没必要再去真的检查一遍,那不过是重复一遍打脸的过程罢了。
看着眼前的尉婪,阮策只觉得浑身上下彻骨的冷,他毁了楚家尉家和阮家三家的关系,将楚鸢伤成这样,定是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了。
尉婪察觉到了阮策的怔忪,知道阮策已经动摇了,随后他上前将阮策狠狠撞开,“等楚鸢醒过来我会好好跟你算清楚的,一件一件,你妹妹做过的极品事情,统统让你亲自来见识!阮策,今天就算是你爸妈过来跟我求情,我也不会随便让事情过去的!”
楚鸢孤身一个人,故意丢下楚星河,就是不想楚星河也被拉入这一切麻烦的事情里,既然如此,他更要成为楚鸢的后盾了。
太多次,楚鸢选择一个人承担。
她一个人走了太久了。
尉婪攥了攥手指,闭上眼睛就是楚鸢脆弱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她一生张扬惯了,看见没有生气的她,尉婪感觉自己的命也跟着被人拿走了似的。
阮策坐在白桃专属手术室门口脸色发白,两只手搅在一起,尉婪却没有坐下,就好像天塌下来他也是站得这样笔挺。
而在阮家里休养的阮慕晚知道陆初云上门闹事以后,明白自己干的事情或许会被曝光出去,于是她立刻喊住了原本在她家里的景雍,脸上露出了求助的表情,“j先生,您神通广大,再帮我一次吧,再帮我一次……”
景雍眯起眼睛看着阮慕晚的脸,“你招惹楚鸢之前就应该考虑过这个结果。”
楚鸢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人呢。
阮慕晚脸上泫然欲泣,“可是我一定要把我的尉婪抢回来!所以我才会找您做咨询的,您告诉我的所有办法我都有完整地照做,现在……现在……”
“可以。”
景雍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恨楚鸢入骨的不只有你,还有另外两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你去给他们打电话,到时候拉着他们给你站队,楚家应付也会够呛。”
阮慕晚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止住了,脑海里掠过两个名字,随后她瞬间放晴,露出了得救了的笑容,一把握住了景雍的手,“你这么一提点,我明白了!”
景雍勾起唇角来,就好像在赞赏阮慕晚的识相,可是事实上他心里一片冷漠,只觉得可笑。
阮慕晚也好,蒋媛也好,那些成为小三要往上爬的男人女人也好,只让他觉得无趣。
可是楚鸢不一样,只有她的血是红的,是烫的,是能够刺痛他眼睛的。
别人的颜色是灰白的,楚鸢是鲜红的。
凭什么她在自己眼里是鲜红的?
意识到这个之后,景雍忽然间动作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心脏也似乎暂停跳动了。
奇怪的感觉从胸口涌上来,不喜形于色的景雍竟然忽然间觉得胸膛里闷闷的,仿佛喘不过气。
他借口出去透气离开了阮家,站在大门口整个人茫然地发呆,那一刻他脸上没有了带着阴谋诡计的冷漠,没有了城府,没有了血腥,只是茫然。
茫然。
他以为自己对自己了如指掌,可是第一次对这种情绪感觉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