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呼吸一滞。
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人,对别人的好感,都要说成是对自己的让步。
“爱一个人是让步吗?”楚鸢不敢相信,“爱一个人是本能,不是让步,不是妥协!”
“我不需要这些。”
尉婪的眼神茫然了半秒,就好像在这短短一瞬里,他终于裸露了片刻真心。
“我爱不了你,楚鸢,我永远都最爱我自己。”
“可是你要求我只属于你。”
“你也别爱我,我们这样互相搭伙过日子不就平衡了吗?”这一刻,尉婪赤诚又贪婪地将自己的卑劣暴露无遗,“我现在觉得你跟我是最相配的人,不管是条件还是性格。你很有心计,你很强大。我特别欣赏自私自利又冷酷聪明的人,我们是一类人,楚鸢。只要你不爱我。跟我走,我能给你除了爱以外的一切。”
楚鸢真的觉得很可笑,她很想问问尉婪,你为何如此纠结,不肯爱她,又不肯放她走。
“所以你现在不让我嫁给但丁的理由就是,我就好像是菜市场里那块被你看上了的肉,你也不是爱上我,只是觉得需要我或者说日后要有个人搭伙过日子,而目前综合看来我的价值最高,于是你选择了我,便不再允许另一个人来把我买走?”
她把自己比喻成了物品,可是在尉婪的眼里,楚鸢更像个物品。
“是。”尉婪察觉不到什么不对劲,就好像……他生来这方面便坏掉了似的。
楚鸢摇着头,她不知道尉婪看不看得清这个动作,毕竟四下漆黑,她推了尉婪一把,“我当初觉得你是野兽,还真没看错人。”
“是啊。”
尉婪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对我的这一看法。楚鸢,我是什么货色你最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对你有占有欲,我承认的,我为什么选择你?因为在我身边的所有女人里,你是最优秀的。我不要你,要次货吗?”
楚鸢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尉婪。
他所有的话,都太冷静了,冷静到别说是爱,连情感都被他剖析成了利益交换。
爱这种情绪,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种情绪价值,而这份价值含金量太低了。
于是尉婪摒弃了。
图楚鸢和他谈恋爱,不如图楚鸢强大漂亮有趣。
他懒得管楚鸢爱不爱他,也懒得管自己爱不爱楚鸢。
只要楚鸢是他身边那个伴侣就ok。
因为楚鸢是最好的。
他就要最好的。
倒抽一口凉气,楚鸢是真的觉得自己看不清尉婪了,她闭上眼睛,不再对尉婪说一句话,尉婪也在她身边躺下来,男人亲吻了一下楚鸢的背,那地方便如同火一般烧了起来。
楚鸢转过身去,背对着尉婪,尉婪便从背后抱住她,两个人一直无言到了第二天早上,楚鸢揉着头发坐起来,身边尉婪竟然还在睡。
楚鸢磨了磨牙,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又帅又没有防备,这会儿把他掐死,是不是一了百了?
但是心里万千洪荒,她还是没有表达出来,只是起来重新将衣服穿好,就在扣纽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糟了!
楚鸢脸色一变,她记起来了,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这尉婪到底是怎么样绕过所有人的耳目堂而皇之爬进来的?
于是楚鸢推了推尉婪,“喂,快起来,等下但丁来了……”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紧跟着但丁出现在门口,“怎么样?一个晚上过去了,你考虑得如何了?皇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嫁进来的,这次我开恩和你订婚,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
话说到一半,但丁在看见床上的场景时,整个人狠狠一震!
男人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随后指着床大喊一声,“这个男人是谁?”
楚鸢来不及解释,便已经有皇家的守卫和执事雷蒙闪电一般冲了进来,将她整张床团团包围住,“什么人!”
躺在床上的尉婪终于睁开眼睛,他好像没有顾忌现在发生了什么,哪怕现在皇家的守卫统统拿武器指着他,男人依旧还是那副懒散的态度,揉着眼睛坐起来,还顺手搂了一把楚鸢,“你大早上干什么……”
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沉。
但丁觉得自己肯定是遭雷劈了,未婚妻跟别人跑了不说,现在刚看上的另一位未来的未婚妻,也给他戴了顶莫名其妙的绿帽!
大皇子哪里遭得住这种接连三的打击,用英文怒喊了一声,“无礼之徒,把他给我抓起来!居然出现在我们l国贵客的床上!”
一声令下,皇家守卫直接动手,然而下一秒,尉婪揉着眼睛的另一只手松开了,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总算睁开眼睛,正眼看向但丁,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下一秒,执事雷蒙脸色惨白倒退了两步。
楚鸢没见过雷蒙这样慌张的样子,疑惑以为尉婪是什么通缉令上的变态杀手,结果扭头看去,女人的呼吸也跟着暂停了。
跟她一起坐在床上的男人,此时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碎发,正拉着一张满是不爽的白皙的脸,而脸上的眼睛……
“双色双眸……”雷蒙喃喃着,“虹膜异色症……传说中一直难以见到面的……二,二皇子殿下!”
楚鸢当场被吓傻了!
二皇子?二皇子?谁是二皇子?来了一个大皇子不够,怎么还有个二皇子?
尉婪听见这个称呼,这才反应过来,下一秒男人跟被拆穿了什么似的,摸了摸眼睛以后立刻低头去看床单,摸来摸去像在找什么似的,一点不像在皇宫里正襟危坐,放松得像在自己家似的,“我美瞳呢?我擦,掉了?”
【作者有话说】
猜猜尉婪妈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