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报复你啊死渣男。
但是楚鸢没说出口,只是端出一幅虚伪的笑脸来和季遇臣打太极,“跟工作无关,我拒绝回答。”
啧。
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原本就只剩下半边了,另外半边大喇喇就这么空着,季遇臣对比了一下角度,这剩下的半边正好可以遮挡住他们如今坐着交流的位置,于是他挪了挪椅子,上前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妻。”
前妻。
这两个字就是楚鸢心里的一根刺。
眼底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染上了些许猩红,楚鸢还是摆出职业笑容来,“哦?季少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讲这个?”
“是不是她喊你来找我的?”
季遇臣忽然间伸手,抓住了楚鸢的手,死死紧握。
他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和她密切接触过,楚鸢像是触电似的,一下子甩开了季遇臣的手,“你做什么!”
她难得一见情绪激动,季遇臣内心更加着急了,“我前妻还没死对不对?你告诉我,她让你来婚礼现场,目的就是警告我她没死,是不是?”
“你可真会脑补。”
楚鸢笑得刺眼,“难不成前妻的死是你纵容的!”
“我!”季遇臣被楚鸢的话堵住了,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忽然间低了下来,“如果她没死,请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楚鸢,我的前妻叫楚鸢,我和她好歹也是当了几年的夫妻,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假设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或许季遇臣这番模样会令楚鸢感动到立刻和他相认并且死灰复燃。
可是在听完季遇臣这番话之后,楚鸢的心直直冷了下来。
“你不过是想从我嘴里确认你的前妻死了没,以及在哪,方便去找她。”那一瞬间,楚鸢的眼神犹如杀人刀,冰冷锐利,嘴角带着冷笑说,“然后让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吧!”
季遇臣脸色大变,眼前的女人为何会如此犀利聪明?
把名声和权利看得比一切都要重的,无情自私的季遇臣,怎么可能悔过想要弥补前妻?
他根本就是在试探前妻死了没,如果死了,那么最好;倘若没死,便假装深情,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下落来,再去对他的前妻下手!
差点就要被他骗过去了……那内疚的口吻,那意重的眼神,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存在过爱似的。
楚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所以别想了,季少,第一,我不会告诉你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如果确认了合同,那么不如我们两司尽快进入签约阶段。第二,您的前妻死活跟您没有关系,在您选择另一个女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犯不着您现在用这种多想念她的口吻来事后假惺惺!”
倘若真的爱,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前妻的“忌日”来二婚?
这可是要诛她的心啊!
听见楚鸢这么说,季遇臣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就那一下,虽然不重,但是特别明显,明显到了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为什么……季遇臣看着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他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悲伤呢?
他也跟着站起来,“你听我说,当年不是那样的,如果你能联系上楚鸢,替我告诉她……”
“我并不想替你转告什么。”
楚鸢看着季遇臣,只觉得浑身上下彻骨的冷,当年她那么爱他,竟落得如此下场,季遇臣啊季遇臣,你可真是太会演戏了,如今再也别想骗到她!
季遇臣没想到自己不管怎么软硬兼施都无法从这个女人嘴巴里获得一丁点楚鸢的消息,顿时他来了火气,攥着手指说,“那么你呢!既然楚鸢的信息没办法告诉我,不如告诉我你是谁!你几次三番地挑衅我……”
“我是谁?我是尉少的助理,别的身份跟你没有关系,季少应该比蒋辉要懂分寸吧?”
言下之意,警告季遇臣不要乱来,否则他也会和蒋辉一样,下场是被保安轰出去!
季遇臣死死盯着楚鸢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然而没有,楚鸢的表情就像是一张没有情绪的面具,他根本无法击溃她的防御。
季遇臣在心底怀疑,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前妻,因为他的前妻根本无法反抗他,对他言听计从,怎么可能眼睛一眨,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顿时变了脸色,又端出一副人前温柔的模样来,“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攥了攥手指,季遇臣自然是比蒋辉有分寸的,不会做出那种自断后路的事情,他更圆滑更阴险,这会儿退让不过是为了方便日后再试探。
从会议桌上扯了张纸,随后他拿出随身的钢笔,拧开笔盖,在纸条上写下了一串号码以及地址。
他塞到了楚鸢的手里,伸手指在楚鸢的掌心挠了挠,随后压低了音调,用那种女生都会喜欢的声音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来找我。”
楚鸢被激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后季遇臣又在楚鸢刚拿来的文件上签了名字,“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正式进入流程了。”
原本是来见尉少的,这会儿见到这个女人,也算不虚此行,季遇臣又人模狗样地说,“先前蒋辉的事情,我代表我们公司来传达歉意,也麻烦你帮我传达给尉少,希望我们两家不会因此有隔阂。”
看看,他多会演啊。
楚鸢以前觉得尉婪虚伪,这会儿觉得尉婪简直是真诚到了极点了,而不像是季遇臣,为了达到目的能够面不改色说着昧良心的话。
楚鸢没说话,季遇臣便转身走了,他的脚步声消失了,楚鸢才喘了口气,结果刚喘完气,外面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
尉婪正走进来,笑说,“和前夫单独相处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心动?”
楚鸢面无表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看他好像悄悄塞了什么东西给你。”
尉婪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就算是嘲讽别人的时候,那五官眉目都是无比好看的,他故意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是……要重归于好吧。”
楚鸢皱眉,“犯不着用这种口气恶心我。”谁贱得慌还能再和季遇臣重归于好啊。
“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尉婪好整以暇地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楚鸢,“再回到过去送上门被他伤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