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弟道:“很好。”
这两个字后面明显还有话,布衣少年就等着他说下去,一点要问的意思也没有。老实人通常都是不多话,不多问的。
契弟果然接着说道:“这里总算有个和他无冤无仇的人了。”
张传志道:“他是谁?”
契弟道:“就是那个本来改付账,身上却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的人。”
张传志道:“我们都跟他有冤仇?”
契弟道:“好像只有一点点。”
张传志道:“有什么冤?又有什么仇?”
契弟道:“张公子家是不是有位叔父,江湖人称千手快剑?”
张传志道:“是。”
契弟道:“这位宫真公子家是不是有位兄长,单字一个“寒”?”
张传志道:“是。”
契弟道:“他们两位是不是死在铁剑山庄的?”
张传志的脸色变了,道:“难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
契弟道:“他就是奇云峰,铁剑山庄的大少爷铁大少。”
话音刚落!
“喀咵”的一声,宫真的剑已出鞘,张家兄弟的手也已握紧了剑炳。
也不知道是谁问的话:
“你就是铁大少?”
“我就是。”
剑光闪动,三炳剑已把铁大少围住。
铁大少的脸色一点表情都没有变,旁边的胖掌柜却已经被吓得满头大汗、脸色发青。契弟突然走过去,拉了拉胖掌柜的衣袖,悄悄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吃霸王餐的,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胖掌柜拼命的摇头。
契弟道:“就是先找几个人混战一场,自己再悄悄地溜走。”
契弟已经溜了。
他说溜就溜,溜得比兔子还快,等到胖掌柜回过头时,他人早已不见了。
胖掌柜只有苦笑。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法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法子,以前就有人在他这里用过这个法子了,他知道以后一定还会有人用的。
因为用这个法子吃白食,实在很有效。
正午了,长长的街道。
契弟躲在屋檐的阴影往前走,走得很快。能够摆脱铁大少,本来是件令人得意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却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
他只想一个人狂奔在草原上,放声呐喊,他又想跑到天上雪顶之巅,站上去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也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铁大少是不是能对付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宫真?
还有张家兄弟?
他们谁胜谁负,跟我有什么狗屁关系?
就算他们全部死光了,也有他们的老子和老娘来为他们悲伤痛苦,我死了有谁会我掉一滴眼泪?
契弟忽然笑了,大笑。差一点就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街上的人全部都回头看他,吃惊的看着他,估计都把他当成个疯子。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把他当疯子,他不在乎;随便别人把他当成什么东西,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