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相争,斗的是技,也是智慧。
不管怎么样,赢总比输要来得好。世人为了“赢”本就是不择手段的。
风呼呼的吹,阿勇静静的伫立风中良久,才发现哑巴夫妻就站在小木屋的窗前看他。
哑巴的眼睛带着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他的妻子却在冷笑。
阿勇没有先开口。
因为他现在心里在问自己:“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哑巴的妻子道:“你本不该喝酒的,却偏偏喝了!还有你明明知道长林会来,也想杀了我们的,却偏偏不动手,是不是因为你也知道我们根本就逃不了?否则为什么张妈妈被杀的时候你不出手?”
她的话像一个钉子一样:“你故意这样子做,只是要长林以为你已经变了,故意要他看不起你,故意麻痹他!那现在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杀了我们?难道你不怕我们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阿勇慢慢的走了过去。
哑巴的妻子掏出来一掟银子,用力摔在地上道:“饭锅里永远也不会长出银子来,我们也不想要你的银子!现在你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欠你的了!”
阿勇慢慢的伸出了手。
他既不是去捡地上的银子,也不是杀人,他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哑巴的手。
哑巴也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没有开口,但是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和很多感情,是没有办法解释和说出来的。
男人之间,也有很多事情,不是女人可以了解的,比如一起当兵的感情等等。
就算一个女人已经和一个男人患难与共,一起厮守多年,也还是不能完全了解这个男人的思想和情感的。
他们两个就是这种情感!
何况男人又何尝真正的了解女人?
阿勇终于出声,道:“虽然你不会说话,可是你心里想说的话我已全部知道。”
哑巴点点头,他已热泪满框。
阿勇道:“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泄露我的秘密,我绝对信任你。”
他用力的握紧哑巴的手又放开,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忍回头。
因为他知道这对平凡朴实的夫妻,只怕从此都不会有他们以前那种虽然刻苦却平静的日子了。
他又在心里问自己: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我总要给别人带来那么多烦恼?”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难道该死的是自己?”
看着他走远,哑巴眼中的热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的妻子却还在嘀嘀咕咕:“他带给我们的只有麻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哑巴虽然说不了话,心里却在呐喊:
“因为他没有看不起我,除了他之外,从来没有人把真正把我当朋友。”
这一次他的妻子没有听见他心里的呐喊。可能是因为她永远无法了解“友情”这两个字的分量,在一个人男人心里占得有多重。
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才懂得的感情。
长林的尸体是用一块坏了的门板抬回来的。
此刻,就摆在花园中的八角亭里面。暮色已深,亭间的灯笼已点起。灯可以点亮,有的人脸色却永远的亮不起来了。
过山风背着手,静静的凝视着门板上的尸体,脸色一点悲戚的表情都没有。对于这件事,他似乎早已料到一般。直到六爷急急忙的赶来,他的脸色才开始露出一点悲伤的神色。
六爷已气得暴跳如雷得。
他一看见长林的尸体,就跳起来大吼道:“又是那个瓜娃下的毒手?”
过山风默默的道:“我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瓜娃,更想不到会死得这么惨。”
六爷看不出他身上的伤。
过山风解释道:“我们找到他时,已经晚了。”
六爷道:“他是怎么死的?
过山风道:“他还没有死之前,腰上的肋骨就全部碎了,可能心脏也碎了。”
六爷道:“是被什么东西打碎的?”
过山风道:“我看不出来。”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只看出来他用的绝对不是刀剑或者铁器类的东西。”
六爷追问道:“你凭哪一点看出来的?”
过山风道:“长林身上的衣服一点铁器打击的痕迹都没有,也没有被刀剑划破,只留下了一点木屑。”
六爷瞪大眼睛,道:“难道那个瓜娃用的是一根木头?”
过山风道:“很有可能。”
六爷道:“你知不知道长林练的是什么功夫?”
过山风道:“好像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