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岷想了想:“那也好,明日我与你一组,正好你标记的城南地点最多,我二人速度紧些,也能尽快完成。”
许坦章拱了拱手,本想离开又几番移步,欲言又止。
尚岷见状,问道:“许兄还有话吗?”
许坦章权衡再三道:“卑职若说了,恐怕尚统领认为我在攻讦,岂不失了本意。”
“你想说李海是不是?”
“正是,自卑职入了王府,李海便常与我寻衅,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本不欲和他一般见识,但如今的事情却十分要紧,不得不说。”许坦章左右一看,随即压低了声音:“李海平日喜好赌博,为人又不善经营,手头拮据,常向府里侍卫借钱。但此次临行前,卑职偶然发现,李海居然收受了他人一坛铜钱。卑职当时亦没多想,如今看来,这钱给的别有深意。您若不信,可以当面去问,便知在下所言不假。”
尚岷脸色骤然烦恼,心里一团乱麻。许坦章既然如此凿凿,想来事情不假。而且自己在王府内时日已久,知道李海的确好赌。
两人先后向自己指责各自为内应,令尚岷十分尬尴苦恼。此次出行还得依靠两人,他们却这般对立,让事情变的扑朔迷离,如此难做。此刻不能光靠一面之词就妄下定断,便只好婉言安抚了许坦章,将他支离。
无眠的一夜。
第二天,八人依计划散开四边。尚岷临时与许坦章一组往城南方向过去,这片按许坦章标记,共有七处。依尚岷来看,速度若快,机会又得当,一天之内就能结束。
许坦章领路,两人先后翻入五家院子,所幸家主都出去劳作不在。但顺着槐树往下挖,却总是徒劳,毫无收获。不知不觉中日渐西下,又不知其余几处找的如何,尚岷不免焦躁。
许坦章此刻指着前方道:“尚统领,前面标记的这一处也许大有可为。兄弟我每标记一处就会在附近打听住户,知道前面这家几十年前确有个翟姓人家住过。现已荒废,很久无人居住。”
尚岷心中升起一丝喜悦:“那就快进去瞧瞧吧。”
跃进院子内,前后唯有两间破旧瓦房,中间是一个窄窄的院落,种了一棵丈余高的槐树,魁梧的树表覆着厚厚的青苔,想来有些年月了。门窗破朽,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霉味,的确荒置很久了。尚岷正在后院的房间里查看,听的许坦章喊道:“尚统领,快过来!”
尚岷以为有变,赶忙过去。许坦章指着槐树下道:“这片土被人翻动过!”尚岷蹲下身,捻起一抹土渣,搓揉了一下嗅了嗅道:“翻上来的新土,就是一两天的事,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许坦章急道:“那怎么办?”
“先把土再翻开看看。”两人迅速刨开泥块,里面一无所有。
许坦章道:“难道东西被拿走了?”
“不会,那些账本和书信都是纸张,埋在土下,为了避免受潮,用的一定是上等的硬木盒子。这盒子被取出来,底下不可能毫无痕迹,土层也不会压得这么严实。对方一定是找到了这里,但却一无所获。”尚岷站起身,四处看了看:“我们今天跑的这几家,只有这里的土被挖开过,对面绝不会无的放矢,难道此处才是翟文斌的老宅?”
许坦章认同的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我们忽略了一点,就是想当然的认为翟文斌这种贪官,他的老家宅邸必然富丽堂皇。也许,在他早年未发迹的时候,住的就是这等破旧小屋。”
尚岷赞同道:“可问题是对方现在何处?!这很危险,敌暗我明,我们现在就处在重重险象里,隐而未发而已,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而且最糟糕的一件事,此地的官府似乎也和王守澄关系密切。”
“这之前就应该料想到的,只是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呢?”
尚岷自言自语道:“这里若真是翟文斌的老宅,那为何槐树下找不到账本呢?难道他临死前所说的是假的?好像也不可能。”沉吟片刻之后,他对许坦章道:“先在前后屋内找一找,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许坦章在前屋,尚岷在后屋。后屋内的案几上摆放了一些被蛀坏的书籍,被丢的七零八落,一定也是王守澄的人做的了,整个屋子一片狼藉。尚岷也懒得再翻动了,显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