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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救赎之恩

谢旭明白,自己定是被“重点关照”了。笑道:“看来在幽州的一言一行,我还真得好生谨慎些才行。话说昨日我见刘公似乎情绪异样,程司马不担心吗?”

程武阳不欲多说,只是幽幽道:“人一旦利欲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非药石可延治,担心又有何用。还有,不要再与朱克融起龃龉了,在幽州地界,与你而言不是好事。”

谢旭道:“羁旅他乡,我也不想惹事,但事总找上门来。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程武阳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对朱克融这般克制。”谢旭笑了笑。

寒风吹过,程武阳棱角分明的沧桑脸庞微微颤动,道:“刘氏祖孙虽三世相袭幽州,但刘怦当年也是朱滔的心腹部下,朱家与刘家几代皆有亲缘之情,在幽州盘踞已久,与诸多牙将关系交厚,势大连根。朱家在幽州的能量比你想的要大,况且我在年少时不过一个小校,朱滔对我有拔识之恩。”

谢旭点了点头心内了然,他之前亦知藩镇牙门兵将间常常联通亲姻,互相勾结,关系纵横交接,所以听闻这些也不觉为奇。

随后,两人都沉默不语起来,眼前的美景令人目光流连,浪费了岂不可惜。可想着听到的那些话,临下山时谢旭忍不住问道:“若朝廷指派的节度使来了,以朱克融的性子,他会安心臣服吗?”

程武阳沉寂了会儿道:“河朔诸镇一直与朝廷抗衡,兵谷耗尽,民不聊生。天下需承平久安,不再兵连祸结。刘公欲归诚,我也极力赞成。你所说之事我心知肚明,到了时候你就明白。”

谢旭敬道:“原来程司马已经谋划万全,只是不知为何要与在下说这么多。”

程武阳笑道:“一来,我看人眼光不差,你非奸猾之徒;二来,觉得与你脾性甚合,知己难求,不忍你误入死地;三来,你想知道的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谢旭心里有点感动,他知程武阳不失为一个行格正派的人。便道:“程司马谬赞了,在下虽与您道途相殊,但皆不忘恩诚。管鲍交心,犹恨见晚。”程武阳勉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程武阳将谢旭送回了驿馆,已过了未时。一问之下,严如居然还没回来。程武阳颇为诧异,即使在刘总处留膳也不该这么晚。想到这,他感到腹中一阵“叫屈”,于是叫来驿馆侍女准备了些饭菜,草草吃了些。

今日发生之事犹在眼前,程武阳的叮嘱尚在耳边,谢旭虽不情愿,也不敢随意再出去惹了麻烦。他正盘坐在房内闭目小憩片刻,忽然被外面的嘈杂声吵起。谢旭原不想理会,但声音闹的越发大了,他忍不住出去一看究竟。

大街上,一女子正被鞭打,年龄不过二十出头,楚楚可怜。腊月寒天,她却还穿着单薄,麻衣上显出道道血痕。打人者家仆模样,一边痛骂一边挥着皮鞭,无论女子如何哭喊,围观者只“啧啧”而已,并无人出手相助。

谢旭最见不得此情景,他愤而上前一把夺了皮鞭,怒道:“想打死人吗?!”

家仆见谢旭身材魁梧,鲜衣怒马,知非一般人。便结巴道:“不......不过......一个贱婢,她想逃走,打......打她怎么了。”

谢旭懒得与他见识,喝道:“即是奴婢,报个价钱,我买下了!”

家仆道:“这小人可做不了主,得和我家老爷说去。”

女子哭泣道:“公子,不要连累了你,我是刘系家的奴婢,招惹不起的。”

谢旭疑道:“刘系是何人?”

家仆一脸得意道:“原是个外来人,我家老爷可是节度使刘公的大公子,劝你招子放亮点,不要碍事。”

放在平时,谢旭断不会去招惹麻烦。但事已至此,突然畏避强权,对这可怜女子放任不管,既非他脾性,也有失脸面。此女子若撒手不管,只怕性命难保。便道:“我观刘公英姿勃发,气度不凡,他的公子想必也是人中龙凤。不如在下随你去一趟贵府,问问刘公子能否将这奴婢转卖与我。”

家仆上下打量着谢旭,道:“看你也是富贵人家,如果真有此意,就随我来吧。但说好了,福祸不知,出了事可不要推赖到我身上。”

谢旭扶起那姑娘,做了个“请”的姿势,家仆晃悠悠的昂着头领路......

到了刘府,家仆先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将谢旭请了进去候在大厅。

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谢旭心想长安的亲王公候亦不过如此,听闻幽州偏僻地寒,官民皆共劳苦,可刘府倒是别具一格。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句:“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惦记我的奴婢?!”那姑娘听到声音,慌忙挣扎着跪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一位紫绸少年走了进来,面色稍显黝黑,眼眸白多黑少。他样貌一般,衣装奢靡,此刻正端相着谢旭,厉声问道:“你哪里来的?!”

谢旭不慌不忙:“从长安城来。”刘系“噫”了一声,又问道:“京城来的?你到底是谁?”

谢旭敬道:“在下河北道宣慰使团护卫统领谢旭,特来贵府拜候。”

刘系脸色微变,然后半信半疑道:“你就是昨日宴席上差点与朱克融打起来的那位?”

谢旭虽不知他如此问是何意,但他脸色似乎已没了进来时的愠怒,于是从容道:“惭愧,多饮了几杯,有些失礼。”

刘系突然笑道:“无他,此人跋扈惯了,该受点教训。”然后冲那家仆喝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长安来的谢侍卫,方才可有不敬?!”那家仆吓的“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小人该死,实在不知,否则哪敢造次。”

刘系本要发怒,谢旭赶忙道:“是在下没有说出身份,并不能怪他。”刘系一脚踢开家仆,骂道:“滚出去!”然后收敛了情绪,对谢旭笑道:“听闻谢侍卫是在二殿下手下当值,拳脚功夫想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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