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疼痛让雷震轻声地呻吟起来,凭着感觉想用右手轻摸着脸颊上已干涸的血渍,却始终举不起来,也不知血是哪流下来的。
吃力地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所见方向盘上的白色气囊只是一层皮般的耷拉着,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已全部碎裂成了窗花,无法看出窗外的情形。
斜着眼看侧车窗,车窗玻璃仍然全是碎裂的,忍着痛缓缓侧头向右望去,却是一名身穿米黄汗衫男子坐在副驾驶位上,头斜斜地歪在一旁,七窍都有流血的痕迹,不知死活。所见之处一片狼藉,车门上都挂着的无气的气囊。
雷震伸出无力的左手,想把车门拉开,却没法办到,安全带将自己牢牢地锁死在座椅上了,感觉右胸下也被安全带勒得肋骨骨折了般的痛。雷震慢慢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这发生的一切。
记忆如水滴般的一点一点的从干枯的脑中缓缓冒出……
而就在一星期前的自己还躺在解放军国防科技大学的男生宿舍楼三层某间舒适的上铺上,右手点着手机翻着页面,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嘿,哥几个,还有两天就放假了,去哪玩?”
话音刚落,躺在下铺看书的刘凯道:“雷哥,我不去了,我还要回家帮家里农活呢。”
雷震嘿嘿一笑道:“凯子,你就说你在京城打工,不回去了,学费我给你包了。”接着又玩弄着手机边说:“我爸送了一辆揽胜改装车给我,要不我们驾着车去神农架玩?”
下铺刘凯放下书道:“谢谢雷哥照顾,我本来还想着自己去打工呢,但是这季节神农架蛇虫也太多了,我最怕虫子。”
接着,隔着几米另一张铺的上铺也传来曹景明懒洋洋的声音:“雷子,有揽胜开着出去玩确实爽呀,但我家老头子看得紧,最多只能去一星期,去哪玩我是无所谓。”
此时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申锰钢提着些几个纸袋朝最里面走来,边走边用粗犷的声音嚷道:“七点了,都该起床了,早餐带来了。”说完将纸袋放在电脑桌上。
雷震与曹景明不约而同地笑嘻嘻说道:“谢谢牲口哥。”
只有刘凯讪讪笑道:“谢谢锰哥。”
穿着湿透了的贴身草绿背心,更显得虎背熊腰的申锰钢就要进卫生间,雷震下铺的刘凯就弹跳了起来,瘦小身影就朝卫生间窜:“我先小便一下,锰哥您跑完步先歇息一下,雷哥和你有话说呢。”
申锰钢大马金刀般的坐在电脑椅上看着从上铺探出头来的雷震,用嘴角朝着雷震噜噜,示意他有话就说。
雷震有点巴结着表情贱贱地笑着道:“锰哥,这不还有两天就要放暑假了嘛,这假期我们去哪玩呢?我本提议去神农架转转的。”
话还没说完卫生间就听刘凯嚷道:“神农架不去,去了也是喂蚊子。”
另一上铺的曹景明也探出婴儿肥的脑袋道:“不过这天气确实不能去那鬼地方,被野人抓走烤着吃可不是闹着玩的。”
坐在电脑椅上的申锰钢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去玩吧,我不去了,放假我还要去我大伯军区训练。”
“牲口,你不嫌累呀,还去急训,你大伯在哪个军区?”雷震好奇地问。
“在新疆军区”。
“有了,我们可以去戈壁无人区玩呀,玩完正好可以送牲口去他大伯那。”曹景明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边挪动着略带肥硕的身躯从上铺翻爬下来,边急速得说道。
申锰钢似乎想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嘲笑道:“怎么去呀?就坐你那辆小跑车?得了吧,我坐进去,挤得蛋都没地方搁。”
一阵笑声传开,刘凯也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笑着说道:“雷哥家搞了一辆改装的揽胜,雷哥说开那车去。”
“他家还在广州,怎么开?”申锰钢将不切实际的问题又抛了出来。
雷震笑着说:“车没事,我叫人托运过来,后天也能到,正好可以出发,现在我们是要将装备搞好,别在无人区把自己给玩废了。”
刘凯插嘴道:“这个必须搞,比如卫星电话呀,无人机呀,副油箱,救援物品等等,我来列个清单,你们能量大,这两天趁没事赶紧置办一下。”
雷震附下身子朝电脑桌上丢下两张银行卡叫着:“那事不宜迟,赶紧购买装备,凭你们的关系,最好搞军工装备,别弄些山寨货来,密码你们都知道的。”
三天后,四人在校门口将各种物质丢进一台深蓝色揽胜车上,申锰钢第一个跳上驾驶位上要先感受一下这个机器怪物的嘶吼,从京城京新高速向着戈壁滩驶去。高速途经巴丹吉林、乌兰布和、腾格里三大沙漠,沿路的美景让四人兴奋不已。
四人白天轮着开车,晚上住进服务站,终于第三天来到了戈壁滩上的高速,在最后一个服务站做了一个最后的物质补给,并认真检查着所有装备。
卫星电话两部,卫星定位系统平板一部,干粮饮用水若干,可维持四人十天左右。医用急救药品若干,伞兵刺刀两把、匕首四把、训练强弩两架、弩箭三十余支、夜视仪、热成像摄像机两部、民用无人机一架、太阳能充电板,充电器等等,两个超大的副油箱及饮用水箱,将车顶堆得像座小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