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云洞书房,牛魔王正抱着一本书思索,不知道看的什么书。
田畾抽着烟思索。
如果有机会,肯定会找出来翻一翻,只可惜,对于肉体凡胎的他来说,路途太过于遥远。而且事情结束时,整个摩云洞都被土地神引路,借沙悟净手烧得一干二净。
虽然比不过火焰山的火,但也足够抹去一切的了。
他也想过,让沙僧瞅机会捎回几本,但是他也清楚,肯定会有人不留这机会。
这是题外话,先说牛魔王的家务事。
玉面公主一路碎步直入书房,梨花带雨,忽然扑入牛魔王怀中。
“怎么了,美人?”
牛魔王神情错愕,书本都忘记放下,怀抱美人,无限怜惜。
只是不问还好,话一出口,玉面公主一肚子气没处撒,放声大哭,泪珠连串滚落,小转暴雨,十指尖尖,冲着牛魔王没头没脸一阵乱挠。
牛魔王躺枪,慌了神,空有一身力气和神通,此刻也只有手忙脚乱招架的份。
这哪还是狐狸,简直是老虎——老牛如何不怕?
牛魔王很快镇定,任她发泄一会,忽然双臂如铁钳,紧紧抱住暴走的女人:“美人,休得烦恼。有什么事老牛替你做主。”
玉面公主身体挣扎不得,嘴上仍凶悍,恨恨道:“我因父母无依,听江湖传闻你是条汉子,所以招你护身养命,没想到差点被你害死!”
牛魔王莫名其妙,还不知道原委,罪名已经扣下来了。可是他也知道,女人气头上可不是讲理的好时候。这时候,男人沉得住气,女人撑不了多久。
玉面公主闹够了,气也稍平了,果然消停,开始说原委:“刚才我在洞外折兰采蕙,忽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闯来,说是铁扇公主请他来找你的,我说他两句,他要拿棍子打我,不是跑得快,岂不被打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有些蹊跷。牛魔王内心警惕,表面不露声色,只是陪笑:“我出去找找,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打杀了替你出气。”
牛魔王慎重的换了盔甲,提了兵器:头戴水磨银亮熟铁盔,身穿锦绣黄金甲,足下一双卷尖麂皮靴,腰间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可不是盖的!
孙悟空正提着棍四处张望。昔日兄弟,刀兵相见。
两人互相对视,雄壮的牛魔王面前,孙悟空犹如未成年的孩童。
但是眼神碰撞间,滔天的气势并不输分毫。
孙悟空整衣上前:“长兄,还认得小弟吗?”
牛魔王明显愣了一下:“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一向久别未拜,兄丰彩胜常,可喜可贺。”孙悟空语气揶揄。
话语绵里藏针:被压五行山的人怎么能拜会别人?行动自由的人为什么不去看望故旧?
牛魔王当然听的出弦外之音,并不硬接,他四两拨千斤,转移话题:“听说你保唐僧西天见佛求经,为什么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把小儿牛圣婴害了?”
同时倒打一耙,以攻代守,百试不爽。
孙悟空见招拆招:“兄长错怪了,当日令郎捉吾师,欲食其肉,小弟近他不得,幸观音菩萨劝他归正,现今做了善财童子,逍遥永寿,哪能是害他?”
“那你方才欺我爱妾又怎么讲?”牛魔王步步紧逼,针锋相对。
“我寻兄长心切,不识嫂嫂,若有惊扰,望兄长宽恕、宽恕。”孙悟空有备而来,滴水不漏。
“既如此,饶你去吧!”牛魔王似乎遥想五百年前那场交情,好处没捞到,还差点被连累通缉——他可不想和这惹祸精再有什么纠葛。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君子坐不垂堂。
孙悟空不走:“兄弟有事相求。”
“嗯?你但说来听听。”牛魔王只求送客。
“小弟护送唐僧西进,路阻火焰山,需借嫂嫂芭蕉扇一用,昨到旧府,嫂嫂坚持不借,望兄长念旧情,同小弟到大嫂处一行,千万借扇,灭火焰,不胜感激。”孙悟空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