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区空空荡荡,玉弥宫贴着一岚港,路近,最先赶来。
画童尴尬,小家伙兴奋,自己跟着闹腾,是提前出发。
啧啧,玉弥宫是正主,不说最后到,也应该将时间往后压。
榻榻米上放一张矮几,上面放一套茶具,小丸子头端来火盆,再放一只陶壶,踢踏踢踏,宫妆少女小步疾走,躬身,再跪坐矮几一旁。
茶道,是板垣皇族、大名的待客礼仪,最隆重的礼仪。
呃,什么意思?画童、薛樱子被迎上榻榻米。
然后?没有然后!
两百数的小家伙,还有熊先生、姑夫人,没人招待。
小家伙不认生,十人一组踏上榻榻米,计占二十三数,包括驮龟。
猛敲,是用茶盏碰陶壶,声音脆响,就是不破、不碎。
力道拿捏得十分精准。
技术活,只有星空劲卒,且战斗经验丰富的劲卒,才做得到。
“哟西,是杀人技,理应尊重!”夜枭般的笑声。
山鬼小溪,山鬼氏的主母,老鬼殒落?成了掌家大祖。
二十三位少女登上榻榻米,为客人献上茶艺。
几盏热茶下肚,肠胃清洁溜溜,竟“咕咕”地欢叫。
小家伙起得早,没来得及吃早饭,一路奔波?早饿了!
姜虎眨眼,颜雀敲了敲茶盏,不满地嘀咕:
“小一岚,出门前,你妈妈没有交代你,做人不能太抠门?”
冢野一岚宕机,小家伙的杀人技是真功夫,有资格抱怨。
不醒事?颜雀更加不满,声音渐大:
“小一岚,玉弥宫是送了重礼,怎地,用几壶水招待贵宾?”
呃,于礼不合!客人不止玉弥宫,开席?是规定了开席的时辰。
颜雀大怒,娇喝道:
“小一岚,出门前,你妈妈没给你备下点心、糕点?”
“上点心!”冢野一岚疏忽了,除了茶水,应有甜点、果盘。
静了,有吃有喝的,闹腾有意思吗?
“壶山王驾到!祝贺一岚港兴旺发达!”娇滴滴的女声。
奉上贺贴,礼傧高唱:
“金币一百万枚、绸缎一万匹、细米一万石...”
冢野一岚陪画童、薛樱子叙话,一干管事迎客。
蓦然一僵,冢野一岚感到浓烈的杀意直射后背,瞬间逃走。
呃,失态了,不是有人暗算,是壶山王?四喜王看到了死仇!
杀意不可遏制,竟是胡乱迸射,冢野一岚是惊弓之鸟,岂能不逃?
“小四喜,出门前,你妈妈没交代过你?甭惹事!”颜雀愠怒。
“误会!”冢野一岚回来,看也不看四喜王,是自圆自画。
四喜侯死了,四喜家换了大祖,不再关注四喜王。
弃子而已,像是壶山城的流浪狗,再无能为。
不管冢野一岚如何鄙视四喜王,且四喜王仅一城之主,但是,皇族、大名进驻壶山陆?不能离了四喜王的配合、支持!
四喜王、四喜丸子踏上相邻的榻榻米,与画童毗邻。
“感谢四喜王莅临,一岚港蓬荜生辉!”冢野一岚言不由衷,
假笑着,四喜王勉力敷衍,虚假地配合演戏。
渐渐高潮,十都、百郡的丸子官齐至,好像,再没有来宾了。
县官?位卑地盘小,手下才数十号丸子兵,不够资格来贺。
薛樱子静静地喝茶,心里感慨万千,四喜王的运道差了。
四喜侯不死?是轮不到冢野一岚抢戏。
有四喜侯撑着,大名?无论谁来壶山陆,都要认四喜侯是召集人,再加上四喜王的“正统”身份,四喜家的气势将凭空拔高。
眼下事算什么?四喜王成了丧家之犬,失了成为傀儡的资格。
壶山陆仍是诸侯割据,统统听令于一岚港的冢野一岚。
“需要四喜做什么,怎么做?”四喜王不是犟牛,识得进退。
冢野一岚诧异,顿时高看四喜王,不简单,是枭雄人物。
“呵呵,王爷客气!一岚山野之人,哪敢吩咐王爷?”
撇嘴!大名的贪婪,是臭名远扬,唯比浪人团多了几片遮羞布罢。
“不过!”冢野一岚表情严肃,是要划重点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壶山王是名符其实的壶山王,是壶山陆的第一人,上下尊卑,毋须我废话。”
薛樱子失神,冢野一岚的权谋之术,几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扶持丧家之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何况,四喜王识得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