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小大人仗义驰援!”龟侠弯着腰,拱着手,态度非常端正。
是小大人,是小小童子,脏兮兮的小童子,惫懒的小童子。
满饮一碗高梁酒,从此一去不回头,壮哉!
呸!呸!呸!小爷风华正茂,将从此遨游星空。
“龟大人客气,为同门效力,是画童的本份!”
隐了精芒,龟侠殷勤劝酒,鳖岛的未来,是与画童拴一堆的。
两战!龟侠大败亏输,竟连老金大的影子,也没见着。
海市,海市蜃楼,是存于海洋的自然现象,又是某系道法。
若是鳖岛无法勘透、破解?干脆,认输吧,再打还是输。
黎川听了战报,两天的时间,有一队甲士护送小童子寻来。
自号画童,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名贵的小袍满是莫名的污渍,小脸虽是清秀,却像涂满了油彩,跟滚地沟的熊孩子没分别。
更令人恶心的是,一双小手黑漆漆的黑,还伸进菜碗捉菜。
龟侠是积年老匪,长期的优渥生活,养成了贵族般的生活习惯。
不适,极度不适,龟侠强忍着不吐,礼貎性地喝着寡酒。
“学宫是天照星域的神圣殿堂,真是令人敬仰。”
捏碎一只螃蟹的大螯,用彩色的指甲抠吃白肉,龟侠的胃收缩。
瞟了瞟龟侠,画童的眼里有笑意,是促狭的笑,鄙夷的笑。
匪,就是匪,穿上体面的衣裳,喝着高档的美酒,骨子里还是匪。
盘底,悍匪最常用的一招,就是盘底,逆贼常用,咱早习惯了。
“有人就有江湖,学宫的人不少,更是江湖大杂烩,不高雅!”
诧异,龟侠摇头,表示不信。
画童不屑,老贼,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真正混道上的人,是信奉一条保命的铁律,勿闻内幕!
上眼药!画童坏笑,凑近龟侠,低声嘀咕:
“黎川叛出学宫,早该派人缉拿归案,要么终身幽禁,要么砍了算了,唉,狗贼卖身投靠石中孝郎,死心踏地的做走狗,不死没天理!”
龟侠大骇,知道上当了,画童是故意的,是想害死老夫。
知道怕了?晚了!画童坏笑,声音渐大:
“更可笑的是,不捉也罢了,居然,有高层与之勾勾搭搭,你说,学宫是什么清静之地?是高雅圣殿?我呸!是跟鳖岛没什么两样!”
龟侠痛苦地闭上眼睛,是听天由命。
做掉画童?呃,怕是做不到!也不敢!
学宫是庞然大物,更是能人辈出,没有谁敢与之争锋。
瞧龟侠的熊样,画童顿觉无趣,再懒得戏弄傻龟。
颜枫崇信有教无类,不论出身来历,只要不犯了教规就成。
呃,错了,就是犯了规矩?最多,是逐出门去。
唯一的红线,是不能构陷同门,出了人命?是以命抵命!
起雾了,画童怔怔地盯住远方,需一个时辰的航程。
怪笑,画童瞟了瞟龟侠,身体微颤的龟侠,心里很紧张的龟侠。
“老龟,跟白鲨流相比,鳖岛是生瓜蛋子!”
老眼猛翻,龟侠隐有怒意,亢声道:
“小大人,请弄清楚了,不是白鲨流的傻货,是玉弥宫的水军!”
玉弥宫?水军?画童一惊,又反复打量远方。
海匪是乌合之众,四海盟虽强悍,仍占不了主流。
四海盟的根是船老大,基数十分庞大,才占了一席之地。
板垣家虽是玄龟,却注重陆上的实力,根本没有水军一说。
距离太远了,感应不太真切,画童探询道:
“玉弥宫的水军?你见过?有多少人,又有什么装备?”
龟侠欲哭无泪,鳖岛知道玉弥宫水军的底细,还请你来?
眼角的余光扫过龟侠的表情,顿时心里有数。
黎川还是逆贼,是大大咧咧的逆贼,一直没改。
壶山通是前车之鉴,玉弥宫凭一已之力,尽覆千余福山楼,导致壶山陆的霸主、龙头福山氏败走,其实力岂是弱了?
外海的局势紧绷,玉弥宫又与鳖岛不睦,白鲨流还敢玩海?
缩了缩头,陷阱!是玉弥宫以千余数的木桅帆船,布下的杀局?
心里有点虚,画童纠结,黑手使劲地捏着萝卜髻,小爷上当了?
呃,有误,玉弥宫的人算不到小爷会来,是误入陷阱。
龟侠的眼里满是恨意,可恶的老金大,是令鳖岛蚀了大本。
两战,鳖岛?是沉没了三艘铁甲战船、七百余木桅帆船。
闭上眼睛感应,半晌,画童长呼一口浊气,没有致命威胁。
画童心里有底,有了好心情调侃龟侠:
“两战,白鲨流是用幻境惑敌,鳖岛的损失惨重。若是幻境没了,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别告诉我,老金大没有后手,是束手就擒?”
龟侠一滞,称霸壶山陆的?是壶山通的福山楼!而海上?是鳖岛的铁甲战船,还有数不清的木桅帆船,仅凭白鲨流,能吞下鳖岛?
认知错误!玉弥宫有自己的事,不愿、亦不会称霸壶山陆!
特别是,像顶穷顶穷的鳖岛,没有谁会感兴趣。
玉弥宫的水军需要实战,鳖岛的海匪?是最好的练手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