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王大获全胜,一举拔除壶山陆的“毒瘤”,声势煊天。
毒瘤没了,跟毒瘤高度相关的一切,也没了!
壶山陆是诸侯割据,丸子官各管一段,互不交集、互不统属。
壶山通则不是,它是金融帝国,其触角早延伸到壶山陆的每一个角落,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壶山通的据点,每一间店铺?受其节制!
非行政命令,不是豪强霸市,而是,要遵守壶山通制定的规则。
壶山通的据点化作白地,诸城池、港口的经济秩序?瞬间失灵。
福山怀秀够狠,是将不能带走的财货,包括物资、钱款烧了干干净净,一个个娇滴滴的大姐是与敌同归于尽,壶山通泯灭于壶山陆!
后果,十分严重,有近忧,更有远虑。
远虑不是火燎眉毛,最紧迫的,还是近忧。
第一缕晨曦射进壶山陆,除了缕缕炊烟,一切静了。
没有店铺、门面;没有面粉,没有细米;没有油盐,没有蔬菜。
早起的师傅,望着空空荡荡的厨房发呆,什么也干不成。
“天呐,我的钱!”悲愤的呼声乍起,竟渐渐汇成洪流。
白条,一张张的白条,是壶山通开具的白条,壶山通倒了,找谁?
“小怀秀跑路,还有没逃走的股东!”咳咳,是有人善意提醒。
声无源,却传遍了壶山城,其它的城池、港口?有同样的提示。
辛苦近一月,眼见到了结算的时候,却出事了。
“有穷浮华,欠账还钱,不敢面对?”具体了,有穷家有的是钱。
有穷氏,是仅次于福山氏的第二大股东,底蕴深厚、实力雄浑。
布料,有穷氏生产、经营布料,有数不清的蚕林、棉田,还有谷麻,垄断了九成的绸缎、七成的棉布、五成的麻线,拥有定价权。
四喜王之乱,有穷氏损失惨重,存货化为灰烬。
然而,有穷氏的根基未损,时值秋末,棉籽采摘结束,正砍着麻杆,唯有蚕正泛黄透明,距煮丝?还有俩月的时间,赶不上趟。
绸缎与金币等值,是硬通货,可是,时不我待,奈何?
直言之,有穷氏家大业大,手里,也没现钱。
如临大敌!有穷氏的豪宅布满了趟子手、护院,慎防异变。
恐惧,是会传染的,曾经的壶山通股东严加戒备,要防暴民。
“浮华,脑袋被驴踢了,找小四喜想办法!”好心人支招。
是好心人,更为有穷氏解套,此变,是称四喜王之乱。
若不是四喜王吃饱撑了,怎会逼走福山氏?
四喜王愠怒,却是无可奈何,是朴衣学尊,壶山陆的第一名流。
学宫有固定的预算,几百年了,从未增减过。
钱?若窖地洞里,是会贬值的,是越来越不值钱。
物价是年年涨,仅仅是程度不同而已,学尊大人早有意见了。
想了半晌,福山氏走了,壶山通欠的账?是谁也不敢赖!
但是,有穷氏不是唯一的股东,不愿为壶山通背黑锅。
唯一的解法,朴衣学尊挑明了,找四喜王商量。
歇后语,是将四喜王推出来“顶缸”,由丸子王背过。
激情过后,股东们心中惴惴,福山氏受神宫眷顾,会不会遭报应?
墙面的浮雕活了,有穷浮华强挤“笑脸”,拱手承诺:
“乡亲们莫急,还有几天时间,届时,必一一兑现!”
“谢大掌柜!”乡民放心,不怕有穷氏跑了。
嘿嘿,有穷氏敢跑路?有的是人抢着接下白条,再收了蚕林!
绸缎是什么?是五彩的金币,是最值钱的硬通货。
望着回走的乡民,有穷浮华稍松一口气。
老鞭不算太坏,没落井下石,若乡民不依?事情会大条!
“浮华愿做和事佬,有请排名一百的前股东,进王宫议事!”
一百零一!是加上了四喜丸子!只剩下人口的四喜家!
壶山通的股东,是凭硬实力挤进前一百,而四喜家?是占干股!
没悟?呃,四喜家的钱、物,都存于店铺、门面,一把火全没了!
阵垒分明,一百名股东席地而坐,有意无意地簇拥着有穷浮华。
四喜王、四喜丸子坐一堆,将就一桌矮几。
四喜王眼神悠悠,看不出悲喜,淡淡道:
“浮华,有穷家的实力最雄,不如,成立《有穷绸社》?”
有穷浮华的老脸绽放菊花,是猥琐的笑,是嘿嘿笑,更有不屑。
有意思么?任谁,也不敢轻忽了神宫的神威。
说不怕,是骗人的鬼话,有穷氏怕,四喜王同样怕。
四喜王是竹蓝打水,是空欢喜一场,想将覆灭福山氏的因果推了。
有穷浮华装模作样,郑重起身,躬身一礼。
“四喜王有胆有略,奋起义兵,将壶山陆的毒瘤拔除,我辈不如!”
四喜王微笑,是的,是我干的,肯定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