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的光荫,鱼米汇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俨然一方巨头。
崔三响大掌柜的气势见涨,道行精进到后期始祖。
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粗鄙的船老大?竟有了雍容华贵的气度。
“钱柜,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气色红润的崔三响,竟咄咄逼人!
眺望繁忙的码头,钱柜端起盖碗,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才道:
“你不是第一次来玉弥坊,有事找金掌柜去!”
推手?九宫八卦?跟我玩虚的?有意思吗?
“金掌柜粗鄙,不懂生意上的事,跟她没法谈!”
钱柜的笑意消失,寒霜渐凝,冷冷道:
“金掌柜自有风评,毋须外人置喙,我有事,你自忙吧。”
气血翻涌,崔三响气机不稳,怎么,不给面子?
钱柜瞟了瞟崔三响,披了一张“暴发户”的皮,有啥可嘚瑟的?
崔三响?普普通通的船老大而已,止罩了一张华丽的皮毛而已。
是代罪、背锅的代理人,名义上的掌柜,啥时间死?天知道!
吃了闭门羹?闹了灰头土脸?崔山响不敢掀桌、丢牌!
是捏住鼻子认了!直到此时,崔三响才真正地清醒一点点,相较老牌的掌柜,船老大就是船老大,暂时没资格、没实力跟钱柜叫板。
鱼米汇红红火火,其活水的源头,却是玉弥坊,是它提供了源源不绝的金币,崔三响才得以呼风唤雨、人五马六地穷嘚瑟。
惹怒了玉弥坊?鱼米汇撑不过一个月!
恭恭敬敬地“告辞”,灰溜溜地下楼,又怅然若失的游走街头。
蓦然,崔三响的眼睛亮了,神差鬼使地?竟到了一处院落!
是玉弥宫的别院,是小老祖时常驻足的据点。
崔三响来过,更妙的是,门是半掩的,不禁人进入?
“笃笃笃,小人崔三响登门拜访!”崔三响的气息收敛了许多。
“门没关,进来!”娇喝声传来,是崔三响最不想见到的人。
坐腊!崔三响进不是,走又不敢,一时失措。
直呼晦气,崔三响出门没看黄历,今天事事不顺。
一咬牙,一跺脚,拚了,崔三响挤出“笑容”,推门而进。
小老祖、俩小大人都在,金辉煌正喝爱心鸡汤,啃着烤神鸡。
“来一只?”丘比子眨眼,试探道。
拱手一礼,崔三响寻了侧旁的一桌,端正坐下。
丘比子一怔,是礼貎一问,是客套,竟真坐下不走了?
一瓮爱心鸡汤,仨烤神鸡,崔三响自娱自乐,算是安抚受伤的心。
三下五除二,金辉煌的心境不再,吃完?自己走了。
崔三响心里的石头掉地,碍事的人走了,事情或有转机。
狼吞虎咽,莲漪直瞧得眼花缭乱,大瓮见底,鸡骨头都嚼碎吞了。
“崔掌柜,鱼米汇好生兴旺,怕是赚了上万亿吧?”
心中一凛,玉弥宫不简单,竟窥探到鱼米汇的实底,崔三响敷衍:
“小老祖说笑了,鱼米汇是有上万亿的进账,唉,过路财神哩,钱才进左兜,又从右囊溜了,区区百分之十的毛账,还要付工钱!”
一怔,莲漪是应付差使,对鱼米汇没兴趣。
丘比子无奈,只得揣测崔三响的来意。
一成的毛账不低,除了工钱,至少能赚半成,掌柜该笑醒了。
即使每月流转一次,全年有六成的净利,抢劫不过如此。
丘比子想到一种可能,鱼米汇?是临时拼凑的,底蕴甚浅。
又不合理?不短的时间,崔三响一直纠缠金辉煌,想大额投资。
言下之意,鱼米汇不但不缺钱,还有数不清的闲钱。
丘比子失神,一时弄不清鱼米汇的真实意图。
“无事不登三宝殿,崔掌柜寻来,是有要事?”
咳咳,丘比子将话挑明,甭玩虚的,且不扯鸡毛蒜皮的事。
用绸衣袖抹了抹油嘴,直瞧得莲漪犯腻,端起盖碗茶清腻。
“我来送人富贵!”崔三响神忒忒地嘀咕。
丘比子笑翻,大哥,你才初尝富贵的滋味,还有富贵送人?
吹过头了!崔三响讪讪,声音稍大:
“我说过了,鱼米汇是过路的财神,我是标准的送财童子。”
顿觉违和!神界的财神是金元宝,送财童子是金元,招财玉女是金宝,其形象?是标标准准的童男、童女,是人见人喜,受世人供奉。
你瞧你,十足的船老大,穿上绸衫?还是透着匪气。
莲漪再忍不住,娇喝道:
“有话说,有屁放,再磨叽,撵你滚蛋!”
崔三响一凛,小老祖不是一般人,是小人,要杀人?只是念头!
“玉弥城是风水宝地,不到一年的时间,竟招徕三百万人打拚、生活。唉,方兴未艾哩。常言道,众人添柴火焰高,鱼米汇愿出钱!”
莲漪不耐,罢手拒绝:
“才三百万而已,玉弥坊不缺钱!”
莲漪住过庆余城,是千万里的大城,动辄亿数人口,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