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场面极度不和谐,甚至是刺目。
钱柜靠躺椅上,起不是,躺也不是,斜靠着更不是,太难受了。
一身宫妆,四喜丸子坐矮几上,两只眼睛“扯”向两个方向,一是天空虚立的小鬼,而钱柜是壶山陆成名人物,你敢不防?
小人儿面面相觑,快到饭点了,还耗着做什么?
丘比子想了想,非常真诚地商量道:
“野丸子,天色已晚,按坐班的规矩,是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四喜丸子愠怒,左一声小丸子,右一句野丸子,直刺人的神经。
“小屁孩,真把自己当官了?九品外而已,不入流!”
丘比子摸着鼻子,干笑道:
“小爷不入流,至少还是九品外,野丸子,你算什么东西?”
呃,四喜丸子不防小童牙利,一时无言以对。
官眷?官太太?不是官!连九品外,也不如。
丘比子占了上风,不为已甚,还是殷殷相劝:
“回吧!吃饱、喝足,再美美地睡一觉,养足精气神再来。”
四喜丸子死死盯住丘比子,细眸溜溜转,仿佛,灵光一闪:
“本座身份尊贵,却不敢忘了本份,常常协助王爷通霄达旦!”
你没病吧?丘比子错愕,摆着手告诫道:
“野丸子,侍候四喜王是你的本份,也是隐私,不必喧之于口!”
讪笑声响起,小童子不是玩意儿,是将公、私事扯混了。
深吸一口气,四喜丸子无悲无喜,不作口舌之争。
小家伙们?是没有道行的普通人!是凡民!
没有道行的小鬼,是怎么虚立空中?四喜丸子不想了。
“玉弥宫是吧,本座来此,是主持公道的,是神族的内部纷争。”
钱柜笑了,止住“仗义”的丘比子,厌恶地瞟了瞟四喜丸子:
“野丸子,有话说,有屁放,甭藏着掖着。”
不生气,不值得跟钱柜生气,四喜丸子阴笑:
“正主不是我,是你的老冤家,老丁,还不赶紧登场?”
钱柜苦涩,几百年的交情,竟是如此结局?
春风得意,神采飞扬,老丁大笑,一步踏上屋顶,盯住钱柜:
“幽火炙!”
钱柜的脸皮抽了抽,点头同意:“赌注是什么?”
眼现贪婪,更有红芒,老丁朗声道:
“玉弥坊、玉弥城!”
“好!”钱柜痛快,声音渐宏:
“玉弥坊是钱柜的衣钵,值五百亿金币;玉弥城作价五百亿!”
一千亿!依规矩,挑战方是十倍的赌注,才能逼迫钱柜应赌。
丁氏是空壳,哪有万亿金币?老丁望向四喜丸子!
略迟疑,四喜丸子点头,算是应了。
“不懂规矩?”钱柜怒喝,赌生死、赌身家,想玩赊账?
真是不舍!四喜丸子肉疼,心如刀绞。
一只虚幻的手握住一只袋子,幻化间,一堆仙金掉落幻梨前的台子上,丘比子惊讶,是袖里乾坤,跟朱大常有一拚。
一亿枚仙金不是小数目,在壶山通、壶山王城,也是天文数字。
两队甲士抬着两个陶罐,像是盖了盖子的大脚盆。
老丁揭了封条,再掀了盖子,气温骤然一凉,幽幽火焰升腾。
一个陶罐里,供养着一个骷髅头,黑漆漆的眼窝喷吐着幽幽焰火。
题目,是老丁选的,道具是四喜丸子提供,由钱柜先选。
闭上眼睛,反复感应,两颗骷髅头的气息非常陌生,且气机相似。
“开始吧!”钱柜摆手,一步踏进陶罐,瞑目跪坐。
“蓬!”火焰一涨,瞬间附着钱柜的全身,静了。
老丁稍迟疑,瞥见四喜丸子欲杀人的目光,无奈何,跟上。
见丘比子望来,小账本收回目光,神色复杂地介绍幽火炙。
朝天宫之主朝丹,不但炼制了数量不详的炸丹,还有神秘的异火。
幽火是蕴含灵智的异火,能分蘖存活,只要保存得当?几是不灭!
炼丹,除了材料、炉具、手法,还有火焰。
幽火是偶然诞灵,经特殊手法培育、分蘖,其数是无量!
幽火专烧魂力,煅纯魂力通道、魂力节点、魂窍、魂府。
更重要的是,幽火有根,是盛放火种的骷髅头,只要离开?
幽火会渐渐熄灭、消失,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朝天宫的财源?约七成,是来自幽火的贩售。
天照宇宙是半残的宇宙,域内缺金,更是少了仙金、殒金。
高阶的丸子头,是可纵横星空劫掠,维持对仙金、殒金的需求。
然而,更多的丸子头?是缺煅魂的仙金,是缺!缺!缺!
幽火,只要投放极少的仙金吊着,就能长期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