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侯,不是真正的侯爷,是县官、县太爷、县尊的特称。
物质的丰裕,使人族的私心愈重,某支占据了丰富的资源、拥有太多的人口,其头领成了贵人,有权、有势的贵人是权贵。
爵位,代表身份、地位的爵位渐渐固定。
皇族、王族是权贵的顶阶,非嫡系、主支不得染指。
拥有功勋、实力的权贵?除了财富,最具代表性的,是私地。
有世袭罔替,有逐代削、降,由王权与爵爷的地位决定。
皇族无爵,天下是皇族的,毋须再添光彩。
王族是顶,非嫡系、主支不可,除非是权贵的权势与皇族比肩。
真正的爵,是公、侯、伯、子、男。
皇朝初建,天子酬功,是分茅列土,有爵有私地。
太平年代,爵?是荣誉,不一定有私地相赠。
附封地的爵爷,都城是公爵、郡城是侯、道城是伯,县是子、男!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凡民的治理更见智慧。
朝庭,除相、督军、都御史授三公,且是荣誉衔,其余的官不再拥有爵位,仅有官俸、及赏赐,更没有封地、私地,是裸官。
县官,品阶最低,是吊车尾的最累、最受气的官,是见官矮半载。
百里侯是专用名词,是安抚县太爷的精神食粮。
光荫冉冉,离岛的镇、里、村选出了主官,符合多数人的利益。
莲漪的萌眼更荫,更是茫然。
书生不愧是智者,一场场选举,是将离岛的乡民充分调动,哪怕垂髫童子,是真心地“陷”进去,天照宫,入侵者?没人在意!
然而,政权的本质,是统治者意志的表现,天照宫不会送好处!
莲漪虽是懵懂,却是局外人,隐隐感到不妥。
三郡、三十县要选出县尊,谁都有机会,呃,错了,是岛民。
林雅茹带着俩鸟,正津津有味地翻看典藉,是从梨树影像拓印的书藉,正式的名称?是《天照宫离岛行省公职选举办法》!
为了感谢莲漪的款待,书生送了一整套书藉,是与选举有关。
莲漪感兴趣?呃,错了,每当翻看,是头疼得很。
唯一的原因、及动力,莲漪是将书生当成了坏人、敌人,每时每刻是要盯紧了三山镇公署,还有以天堡为“家”的书生,不可懈怠。
镇、里、村选出了长官,是过去式,莲漪略过。
省长?还没开始哩,也省略了。
百里侯!三十个县的县尊选举,正紧锣密鼓地“预热”!
有问题!莲漪很有心、非常认真,很快发现了“漏洞”:
“先生请赐教,镇、里、村的候选人,除了居住地、年龄限制,只要谁的票最多,谁就当选。可是,选县太爷,却是设置了硬框框。”
书生瞟了瞟,知道问题的结症。
镇、里、村的选举,候选人?只要是合格的选民,就行。
曾经的石中昌是预收每人十万枚金币,而且,无论是否当选?一律不退!亦因此,乡民的参选积极性不高。
书生定下的规矩?镇、里、村的候选人,不用缴纳任何费用。
可是,百里侯的选举?规矩是变了。
每一位候选人,须预缴百万枚金币,或得到辖下三分之一数的镇长举荐,假如当选?预缴的百万枚金币如数退还!失败者?金币没了!
书生虽和颜悦色,却隐隐透出严肃,朗声解释:
“镇、里、村的管理相对简单,只要将粮、畜征缴入库,服徭役的人丁到位,村规民约教化乡民,管事人及时调解纠纷、化解矛盾。”
莲漪想了想,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事实如此。
“而百里侯?除了粮、畜、人丁,还有税赋,是钱!像裁案,维持治安,事情繁杂而具体,问题要及时解决,积怨、纠纷不能淤积。”
“不但如此,县太爷还要应府上差,无条件接受上差的指令。”
“总之,县府是政权的根基,百里侯的任用,不可不慎。”
莲漪的眼睛一亮,像是捕捉到一丝缝隙:
“先生,有钱的人,怕是更加贪婪、捞钱的手段更加高明,还有,举荐的事更不靠谱,名望高不一定水平高,沽名钓誉的人还少了?”
书生措手不及,是被什么不懂的小丫头斥责了!
沉思片刻,书生的思路更加明晰:
“财富的多寡,代表一个人的能力,百里侯治理一方水土,能力最重要,就是为天照宫捞钱的能力,上缴的钱、粮越多,越优秀。”
如遭雷殛!莲漪错愕地打量书生。
原来,书生不是品德高尚的先生,是不顾乡民死活的鳖孙。
错了?哪里出了错?书生失神,喃喃道:
“能力固然重要,然,品行更是重中之重,既要多交钱、粮,又不能逼反了地方,有钱的人知道怎么做,竭泽而渔的事要少做。”
不置可否!莲漪明白一件事,书生是鳖孙,与花解语、石中一伙没有本质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手段更加隐晦、心性更加深沉。
但是,书生不讨人喜?小娘不能得罪他,还要与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