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城的核心区域,是十万里沧淮城,中心是沧淮道的道场。
绵延的崇山峻岭笼罩于薄雾里,一处处仙境云蒸雾绕。
静寂!鸡不叫,狗不闹,没有人游走。
活木建筑的主道场,浮雕如活物变幻,与漫天的星辰律动。
天空,群星璀璨,偶有慧星托着长长的尾巴,不知射向何处。
仙风道骨,长髯飘飘,道貎岸然的仙长,负手仰望星空。
鬼魅般的黑衣人脸带惊色,低声急语:
“老大,天照宫的开拓团与秋京的土鳖火并,非常惨烈!”
土鳖?秋京的土鳖?沧淮子失笑,错了,那是同胞!
见沧淮子从容,黑衣人心神大定,毕竟,天照宫的强大不是虚妄。
“恕我愚钝,同是天照宫的兵马,为何开拓团不进驻沧淮城?”
收回目光,沧淮子的眼神悠悠,淡淡道:
“祸福无门,唯庸人自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照宫经略源陆是为势、为利,是为了收获,不是来送机缘的。”
星空豪门的自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为了利益,即使付出、出让一些利益,甚至,是一定数量的重利?
其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大、更多的回报。
饵料的大小,是与其处的位置紧密相关。
秋京的姬旦,是走错了修行路,欲傍天照宫成就一番事业。
更糟的是,姜远的阅历有限,遇事当断不断,最后铸成大错。
思绪万千,沧淮子略自得,论长袖善舞,又有谁能比得过山人?
天照宫是贪婪的野狗,花解语是饿急的猛虎,嘿嘿,是母老虎。
然而,天照宫虽是强横,急切间,是拿源陆的虚月仙国无奈。
相强相争,不相干的人静观即可,毋须将自己卷进去,成了棋子。
开拓团进驻沧淮城?
沧淮子冷笑,山人敞开大门,鳖孙也不敢来。
无它!狼叼人,却更是防着人坑狼,花解语不敢自陷敌窟。
“咕咕咕!”很有节奏的鸣叫,是山野的足鸡唤崽归巢。
同时转身,盯住一片浮雕,一只足鸡鬼鬼祟祟,低声鸣叫。
呃,错了,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无数只。
浮雕活了,一片原野,夜色下的原野,风起云涌。
子迂都!虚月仙国辖下的子迂都,其边界与封王城接壤。
应花解语的请求,沧淮子将子迂都毗邻的相云县?暂借天照宫!
相云县不是县,而是大片旷野,几是不毛之地,居住极少的人族。
沧淮道是鸟窝,更是禽类生灵的乐园。
自天照宫“借”走相云县,不知不觉间,潜入了数不清的禽类。
清冷的月华撒向原野,望不到尽头的六路大军肃杀。
“野龟?”黑衣人惊呼,虽有思想准备,然场面着实壮观。
“是象龟,陆龟的一种!”沧淮子更正,他的情报更加准确。
象龟,与海龟、玄龟不同,其背非缓平,而是?
唉,不好形容,只宜用譬喻。
海龟、玄龟的背?像是倒扣的浅底菜锅。
而象龟?是背了一个巨大的蛋壳,结构更合理,能有效的卸力。
更令人咂舌的是,象龟四肢粗壮有力,头颈长而有劲,耐长途奔走,精通土法神通,爬行的速度极快、战斗力强悍,很是难缠。
每一只象龟的背上,是驮了百名丸子头,精气神饱满的丸子头。
岸信小狈,岸信家的掌家老祖,苍老而壮实的丸子头,
“噗嗤!”黑衣人笑喷,岸信小狈的身后?是五个壮实的婆子。
不知是岸信小狈的婆姨,还是后嗣?
六位玄尊!岸信家是将全部的家当,全都押上了。
岸信小狈挥手,率先踏上一只象龟的头顶,一路大军的领头象龟。
五个婆子各认一路领队的象龟,相互间的距离?是一千丈!
黑衣人凑近,神忒忒地八卦道:
“听说岸信家的绝活是打洞,而兵器是盾枪,真是弄不明白。”
沧淮子沉思,不合理,绝对不合理,天照宫丸子头的武技,讲究的是简洁明快,毫无花招、冗余,能一招致命,绝不多出半分力气。
盾枪,顾名思义,既是盾,又是枪,攻守兼备?
想了半晌,沧淮子不得要领,无奈放弃。
划行?沧淮子的眼眸一凝,象龟?不是爬行,是划行。
而且,凭探息蜂鸟传来的消息,五只领队象龟,均是一品日尊。
太奢侈了,太没天理了,一品大佬?居然是坐骑!
队伍缓缓移动,渐行渐快,显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行走间,六位玄尊的头顶,各浮现一枝长枪,旋转的长枪。
“铂金品阶?”饶是沧淮子见多识广,还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铂金,是现世品阶最高的金,代表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