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子眼馋,凭直觉,大树上挂的粉色荔枝?是王品!
寒暄礼毕!一行人落坐,是长条高脚木几,丘比子巴巴地抬头望。
罗三山失笑,正容告诫:
“小友,荔枝虽美味,却不能多食,要待消化后,才能再取!”
水玄低头,不是罗三山未卜先知,是丘比子吃得爽利,身上带汁!
白衣妇人落坐,手不闲,将一堆果子剥壳、榨汁,取来鲜奶冲兑。
丘比子直勾勾地盯住,不是白晢的手,而是手里的瓷杯。
乳香、果香,是淡淡的黄色,是果奶?
错!妇人笑了,像是猜出丘比子的想法,更正道:
“奶茶!看见净水没有?再仔细感应?”
丘比子闭上大大的大眼睛,反复感应净水。
不是净水,是茶水,是极品的朝雾茶,淡而无味,却幽香深远。
一饮而尽!丘比子四下打量,是分散注意力,不再看粉色的荔枝。
水戟天望着平静、祥和的大坝子,意有所指:
“天照宫经略离岛,物资极度匮乏,怎会放过你们?”
妇人专心调茶,恍若未闻,罗三山眉带凄色,感慨道:
“非是浪人独厚于我,而是心存忌惮!不管怎么说,我是离岛的元老,该有的优待、颜面,暂时不会缺了!毕竟,花解语欲征服源陆,最省力、最简便于的办法,是分化、拉拢源陆的势力,我是标杆!”
一语中的!水戟天不由高看罗三山,对时局的把握非常精准。
心中不忍,水戟天不由劝解道:
“道友,天照宫狼子野心,你虽偏居一隅,却恐非良策!”
罗三山诧异,不是星空豪客?
扎堆春京义舍的星空豪门,听说与天照宫是一伙的,最多不掺和源陆的纷争、打斗,不会持什么立场,更不会偏向土著。
是的,天照宫能忍罗三山一时,不能任其逍遥一世。
暂不说侵门踏户,仅仅要求罗三山效忠?是很令人头疼的。
罗三山不是武夫,更不是修行有成的大豪,唯剩一点好名声。
若是一生的名节有亏?罗三山不再是罗三山。
长叹一口气,罗三山心中郁结:
“源陆是我的根,可离岛是我的家,舍不下!”
水戟天心有戚戚,深深同情罗三山的处境。
是的,源陆是根,最多是逢年过节,或特殊的日子回去寻根,探求心灵上的寄托,却不能落地生根,更不适宜长期生活。
罗三山是老牌人物,是与拓祖、战祖、乐祖同时代的人。
除了水娘子,其余的大人物?算是后生晚辈,感情很淡了。
呃,错了,是没有交情,更没有感情。
离岛,是回忆,有亲情,有熟悉的味道,哪里能舍得下?
水戟天走神,一时入了道障,脱口而出:
“道友,既是相见,便是有缘,我能帮你做什么?”
丘比子错愕,你是水戟天,还是酒客?助人为乐哩!
罗三山怔了怔,笑得很开心,少年是真性情,便戏言道:
“我生于离岛,长于离岛,止愿离岛无战火、无纷争,永享安宁!”
水戟天亦笑,罗三山风趣、含蓄,是将心中所愿合盘托出。
罗三山曾是离岛的留守使,是最高的行政长官,又被自己的乡民轰下台去,无论如何,他不改初衷,仍是心系离岛,为离岛祈福!
离岛,本是宝岛,是被石中英“送”给天照宫,自然无安宁之日。
心中暗叹!可怜的罗三山,离岛的人?怕是不承情哩!
若不是自己的部下操蛋,不是乡民白眼,离岛还是宝岛。
当然,此中苦?罗三山不会逢人倾诉,只能咽肚子里生闷气。
“道友的意思,我有几分明白,我愿鼎力相助!”
失态!罗三山猛然站起又缓缓坐下。
离岛被天照宫盘踞,是天照宫经略源陆的大本营,实力岂弱了?
直到此时,罗三山才认真思考,应该如何做?
莫非?心里一动,罗三山有了揣测,又觉不可能。
虚月仙国是土著的龙头,只有虚月仙王有意愿驱逐天照宫。
“道友是虚月王庭的人?是仙王派来的?”
嘿嘿,离岛久不归王化,仙王水娘子又不重视离岛,是实情。
水戟天点头,算是承认了。
妇人的手一僵,果汁、茶水倾覆,怎么可能?
“我叫梦千回!只要能驱逐天照宫的浪人,我豁出去了!”
眼里满是怜爱之意,罗三山握住梦千回的手,眼神坚定。
丘比子大乐,又瞟了瞟一堆堆垂弯了枝头的粉色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