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午后困，清风习习正入眠。

小神棍靠着亭子柱打盹，丘比子仰躺亭子顶上呼呼大睡。

水梭梭惬意地嗑着松子，是莲漪的零食。

莲漪的神情专著，打量着芸芸众生，众生意是天意，众生相何尝不是天相的启示？睡荷的属性是水、木，是天赋神通，还需悟。

桂花居是庆余城一景，无论凡俗、贵贱，均可游玩。

半日忙的人，匆匆扒了几口饭，趁着身闲，倒背着手来逛桂花居。

人越来越多，数景点出现拥挤，偶有争执漫骂。

惊呼声传来，引起莲漪注意，含笑苑里，出现离奇的一幕。

一老媪拄着藤杖，晃晃悠悠散步，迎面的人？

是如遇上了染疫的人，暴退不迭！哪怕踩了别人的脚、互碰跌倒，是来不及道歉，赶紧地散开，一条通天大道，专为老媪留着。

莲漪诧异，一时被勾起兴趣，眼不眨地盯着老媪。

“天人五衰？”水梭梭错愕，多少年了，没听说过了。

天人五衰，是修行人的专用名字，是指寿限到了，或意外原因导致身体、魂窍衰竭，简言之，是大限到了，命不久也。

晨风星域是新兴宇宙，朝气蓬勃是应该的，像是数不清的大佬，是沾了晨风星域的气运，随道道行精进而寿限增加，重获新生。

莲漪茫然，天人五衰？没听说过。

再瞧仔细些，是有新发现，用一个词形容，灰败！

头发整洁，却是枯白，如同用了很长时间的麻线。

皮肤枯槁，恍如枯木树皮，再无一丝活力。

气血衰竭，如无源之水，消耗一点少一点，唯一的？

“梭梭姐姐，老媪的牙完好无缺，洁白整齐！”

水梭梭笑了，是连翻漂亮的白眼：

“老媪不简单，是悟了大道法，懂得固本之术，是将最后的精气神锁了，不至一命呜呼！唉，活一天少一天，能熬到什么时候？”

莲漪听懂了，老媪是大豪，能将精气神锁住，为自己吊命。

可是，只出不进？哪怕是躺床上，还是会消耗精气神。

小神棍睁眼，玩味地瞧着，老媪想寻机缘？

丘比子的耳朵颤抖，是小神棍叫醒的，请他关注。

天人五衰的人，肯定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寻机缘。

药丸子？丘比子失笑，天堡最好的药？是草小淡手里的再生丸，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断肢再生、器官重长，端地是神妙无比。

然而，再生丸只对老祖以下的修行人有用，老媪用不着。

唉，丘比子叹气，不知玄尊会不会出现天人五衰，反正，星尊、月尊、日尊常被天人五衰缠上，最多是用秘法吊命，无法根治。

唯一的解决之道，是道行精进，重获生机。

老媪走走停停，常坐下歇脚，俩老眼茫然四望，是看不到希望。

莲花池的四人盯着，仿佛有感应，老媪艰难地扭头，眼睛亮了。

起身，没走几步？是软软地倒地！

力气更弱，老媪没有力气爬起来，四肢并用，艰难地爬行。

围观的人？是退得更远！最近的，保持百丈距离。

足足一个时辰，老媪爬到莲花池边，气息衰弱地呼救：

“好心的人，救救我吧！我知道，你们是被天道护佑的善人！”

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渐渐气若游丝，只有出气，不见进气。

“嗖！”众人错愕，是见一个人，小小丫头蹿到跟前，轻声道：

“老婆婆，我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吧，怎么救你？”

丘比子大骇，忙不迭飞到莲漪的前面，将她们隔开。

“杀人了，救命啊！”声嘶力竭，老媪的声音高亢、锐利。

莲漪呆住，丘比子茫然，远方的人指指点点，怜悯地瞧着丘比子。

碰瓷！丘比苦笑，没想到，心地善良的莲漪摊上事了。

丘比子凑近老媪，低声喝道：

“老贼，说吧，想要什么？别说我没提醒你，碰瓷要看对象！”

“痛，浑身都痛，我的老骨头散架了，受了重创，你要赔！”

懒得理你！丘比子拉着懵神的莲漪，转身欲走。

“慢着！既是起了纷争，就要接受裁决！”水小小及时赶到。

身后跟着大票人马，是律院巡回法庭的人，冷冷盯着丘比子。

丘比子大怒，忽然，耳朵轻颤，传来海伦的声音：

“比子，不要任性，配合水小小吧，不就是讹么？”

垂头丧气！丘比子拉着莲漪，跟着水小小来到定星居。

法庭的杂役手脚利索，翻出担架，将老媪抬走。

定星居人山人海，早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一庭，律院巡回法庭第一庭开张，一高冠审判长、俩文员，还有五位？呃，是陪审员，由他们定罪，审判长再宣布裁决。

陪审员？是天堡周边的商铺，每一户派一位代表，组成候补的陪审员，每一次开庭，则抽签决定五人，组成陪审团，由他们定夺。

两百辩师分列，是对垒的双方，水梭梭回到定星居。

高冠审判长轻拍玉板，开口询问：

“丘比子，依律，你可挑选一辩师为你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