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加斯科恩的高喊,穿过了两军之间死寂一般的空气。
西亚军中,响起了庄严而神圣的礼歌。
如同一次宏大的传教,一次神圣的弥撒。
“叛徒!”
四个银甲白袍的身影自地面升至与蒂尔达齐平的半空。
地面的泗蒙阵侧,初号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现在记得最深的,那个站在朱萨佩身旁的身影。
金色的长发,发尾微卷。
玲珑的体态显得比起骑士,仿佛更像是一个玩偶一般。
但也正是配上了这身银甲与白袍,反而让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在风中多了一丝其他的风味,鼻头与眼眶也因为北风多了一丝淡淡的苹果红。
第四国教骑士团团长,“忍耐”南希。
韩东文的拳头捏死,骨节简直要发白。
“叛徒?”
蒂尔达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绝不大,却仿佛带着庞大的魔力,在每一个角落都能够听清。
也实在有太多人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教兵总也是西亚的百姓。
自己这位二十年来的大公,突然的消失,将他们留给了神主教会。
而后神主教会的消息便已经传来,西亚的圣女已然被洗脑叛教,犯下了人神共愤罄竹难书之罪,更是主动带路,侵扰边境莫恩山。
值此关头,教会的主教们抓住了神的荣光,圣灵在人心中作工,使他们有了勇气。
圣灵又选出新的圣子,代替叛教的圣女蒂尔达承接神主的权能,使他们能成为神主的代罚者。
这就是神主教会的说辞。
而蒂尔达的态度便简单很多。
神主教会主教,国教骑士团全军,叛国。
这是一场互泼脏水的战前之战。
而真正拥有人望的蒂尔达,理应是这场争斗的胜利者。
所以,只要蒂尔达没有做出什么让西亚人民痛心的事情,没有理由怀疑她作为领导者的资质,便一定能赢到人心。
若是接受了自己是叛军,教兵还会有多少参战?
这是韩东文教给蒂尔达的道理,他好说歹说半天,蒂尔达才勉强同意不第一时间上去干死加斯科恩。
“大公邸治西亚多年,从未有过损害西亚之事,反而是加斯科恩大主教一直妄图颠覆大公邸,将政权收回教会,以此叛国!”
蒂尔达银枪一横,扫过面前国教骑士团军阵:“以西亚公国大公之名,我向加斯科恩大主教同他的所有附庸宣战,如果不想被殃及,尽速离开军阵!”
“叛军者以死问责——!”
西亚军中,一位看起来像是督军的骑士大喝着,警告着自己部下的教兵不要听信蒂尔达的谗言。
然而他还没说完这句话,周身便暴起一阵寒霜的旋风,达克利尔坚冰从他脚下蔓生,瞬间将他冻作了一具冰雕。
一语不发的蒂尔达把举着的手放下。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无需担心被教会追责,这位大公,会保护所有迷途知返之人。
正前方,加斯科恩面上却仍旧带着笑容不变。
他扫视了一圈,不光看到了泗蒙的官兵,更看到了并无平民的望鹰城。
没有平民,那么自己的设想便已经成功了。
无人,亦没有感觉到人之阴被大规模地触发,便是已经屠城。
攻下望鹰城后屠杀平民之人,如何再得到教民的信任?
“这位往日的大公早就已经被泗蒙的异教徒泯灭了良心,让真理昭示她和她的盟友,在这里对平民犯下的残酷罪行吧!”
西亚军阵前方,“忍耐”南希已经移动到所有教兵上空,手中光芒骤亮,在半空中飘散纷飞。
光芒逐渐聚合,化成了实体。
地面上的韩东文皱着眉抬头,逐渐认出了那光芒凝成的东西真正的模样。
他忽然一愣,接着嘴角上翘起来。
那是……
秀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