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表现?”
韩东文挑了挑眉毛,差点在心里笑了出来。
国兵司眼下对于惊部的态度,澹台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他需要整个国兵司与惊部割席,但这个过程也不能太影响到国兵司当中的其他势力。
因此,惊部的倒台需要名正而言顺。
多纠错,自然是让惊部倒台换届的一环。
只不过韩东文看到澹台复这样的人都会像小学生告老师一样抓着对方的小辫子不放,让他多少觉得有些好笑。
“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啊?”
韩东文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悠悠哉哉地问道。
“首先,惊部部尉大人本来人在海州,按照礼仪应当迎接圣驾的。”
李宰也哭笑不得地一字一句念到:“但惊部部尉胆大包天,胆敢缺席,仅仅差遣一名骑将代迎圣驾,此等冒犯之举,应当从严惩戒!”
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话,李宰如同生怕韩东文听不出来似的,连读的时候都学上了澹台复的语气。
“就这啊。”
韩东文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这一趟我又不是亲自去了,本来这么劳民伤财的就不好,只不过……”
只不过想给小红豆放个假,让她享受一下同等的待遇而已,但这话可不能说。
“只不过是做个准备,重点还是让钟礼林也去一趟海州。”
韩东文说完,眼睛不动声色地瞄了李宰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认真了几分。
他想得没错,李宰这个摸鱼怪即便接到了澹台复的命令,按照常理也不会大半夜地跑过来,这当中一定有他在乎的东西。
只可能是他的战友和上司了。
“殿下,此番究竟是为何要让太书阁监大人前往海州呢?”
李宰略微站直了身子。
“啊,钟礼林?你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现在是李宰求问于自己,韩东文自然态度放得轻松了下来。
虽然仍是眯着眼睛,李宰那往日一直上翘的嘴角略微平了一些:“阁监大人先父折戟海州,海州的人民与国兵司始终将此事视作国耻,觉得若是钟晟大人没有失手,泗蒙不必如当今一样仰塔卡鼻息。”
“无稽之谈罢了。”
韩东文笑了一声:“没有海州,那还有公海,还有永州,还有边洲,只要仍旧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这都是改不了的事情。”
他把身子微微前倾:“不是失了海州,泗蒙才向塔卡俯首称臣,是泗蒙要对塔卡俯首称臣,所以才失了海州。”
“您说的对,但总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和您看得同样深刻。”
李宰硬着头皮回答道。
“你倒不如痛快说说,你为什么担心钟礼林,又具体在担心些什么,莫要浪费寡人的时间!”
韩东文大声说完,颇为做作地咳嗽了两声。
从龙床的房间方向,适时地传来了池涵清百转柔肠的声音:
“殿下,还要多久呀,快些回来好不好?”
她自然是在听的,韩东文想得到,自然也乐得用她来激李宰一下。
李宰赶忙开口道:
“臣初入国兵司休部时,钟礼林大人正是休部的部尉,臣在国兵司中的发展,全是仰仗了钟大人的帮助,直到……”
“直到寡人废了他的灵根。”
韩东文打断了他。
李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惊部从钟晟手中接过海州国兵司大旗,笼络人心是必不可少的,臣惟恐惊部胆大包天……”
“包什么天?钟礼林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她惊部敢做什么不成?”
韩东文语气愠怒了起来:“寡人知道国兵司什么心思,要是澹台复打算对钟礼林动什么手段再扣到惊部的头上加速矛盾,劝他们早点打消这个主意!”
李宰听罢,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韩东文的眼神里闪出一丝不一样的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