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看你是中国人,才留你条命,老子弟兄仨,跟你X毛关系没有,还真拿自己当块肉,你在我们眼里,啥也不是,各走各道,赶紧滚!”
直给的几句话,让恶鬼夜叉失态着将左手指向我,本来对其就怒气未退,我平生亦讨厌指指戳戳,不等他说话,抬左手就将他手拨打开。
谁料到,他就势挥手反打,急竖立左手格挡,喀嚓,碎裂声,起自我左腕上戴着的上海牌手表。
我知道那是表面上的玻璃被他打碎,这块表,对于我来说,倾注了所有对奶奶的思念。
想想,已然回不去的时代,需从头来过人生,起点,万般险峻,念想,喀嚓声碎。
“薛宁!”项阳制止的长呼还是没拦下我盎然怒击的拳头,恶鬼夜叉的下巴颏迎击了一记八成足力道。
他那牙床肯定是松动了,牙龈和口腔组织肯定是被打破了,他肯定是撞墙上了,嘴角拖缕血,仰飞。
后来知晓,此君名曰,谢清白,26岁,本是北平一经营绸缎生意的富商独养苗,自小就是温室培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颐指气使的少爷种。
你还别说,这孙子读书倒还中点用,一路,私塾,初小,高小,初中,高中的就奔读到了北平教会大学辅仁大学。
一九三七年七月,也就是卢沟桥事变爆发的第二天,中国XX党XX委员会通电全国,呼吁:“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一时,北平各大学不少芸芸爱国学子,闻通电纷纷响应着奔赴圣地延安,投身全民族抗战。
谢清白亦身混其中,他去延安,那里是为什么民族大义,他哪有那份爱国激情和热血,只因,头年他老爹过世,续娶的年轻老婆与早已勾搭的相好,合谋了家产,让其出门扫地。
谢清白也曾四处鸣冤上告,可他小后妈勾搭的相好,家境殷实,背后台柱子极硬,岂是他能告翻的?
没法子,富家公子哥潦倒成一介穷书生,只愤世道不公,若不是抗战爆发,他造反十年也不成,卢沟桥是他压抑的蹿跳,延安让他看到了契机。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谢清白继承了他老子的算盘和钻营,带着颗投机心,上了延安。
延安,朴素,艰苦的生活,XX党人的高风亮节,严于律己,赤诚肝胆,无私奉献,勇于牺牲自我的精神,就他?谢清白?能做到?鬼信!
不久,人们便发现他,对待清苦生活长叹抱怨,对工作和学习夸夸其谈,自视文化高人一筹,瞧不起工农出身的干部、群众,真干时,拈轻怕重,极尽钻营之能。
渐渐地,大伙都疏远于他,领导加大教育谈心力度,别人,都在进步。唯他,找到某位平素对他印象稍好的领导,声泪俱下,大演苦情戏。
某位领导怜悯心动,凭着党内一贯教育人,挽救人的方针,还是给其出路。
想想,他在外国人办的教会辅仁大学精修的是俄语。正好,情治部门,要选派一批干部去苏联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契卡)学习,谢清白借此又混搭上了去苏联的车。
一九四一年三月,踏上苏联土地的谢清白深醉,这里伏尔加河水潺潺,白桦林寂静,贝加尔湖幽蓝,克里姆林宫的红星,红墙,圣巴西尔大教堂钟声悠扬。
那可口的大列巴,红菜汤,俄罗斯烤肉飘香,来杯,伏特加,跳起来,唱起来,看我的哥萨克骑兵驰奔,还有秋水样多情的喀秋莎,生活,理当如此。
可惜,谢清白的理当如此,停滞于侵苏德军的巴巴罗莎,一九四一年九月从又回到延安的他心想,甭管时间长短,也算留洋镀金一遭,这回,领导上该给他安排个可心部门了此余生吧?
可心还是可惜?对谢清白来说,应该是可惜,算盘拨错了。
冀中!?闻之,不吝霹雳晴天,白净有那么几多脸颊,煞白,煞白地。
华北啥形势?冀中啥形势?整个晋察冀根据地又是个啥形势?他当然清楚,鬼子滋泡尿都能滋到炕头的凶险地,能去吗?当然不能去!去了,小命保不保得住,两说。
继续淌鼻水,抹眼泪,演苦情?这次,某位领导说了:“小谢啊,XX战士是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执行命令!去吧!”
次年五月,五一大扫荡起,完蛋玩意谢清白,就这,八路军冀中军区情治处干事。
惶乱中,不听组织上统一销毁文件和撤离号令,擅自将一包由他保管的绝密文件丢弃于百姓家中,并顺走数件百姓衣服,想换装潜逃回北平。
路途上,几番挣扎,挣不出鬼子的拉网合围圈,又混裹进八路军白求恩医院冀中军区分院的撤离队伍,谎称奉军区情治处命令,到分院协助撤离,顺利赢取了医院领导信任,并让其负责指挥,担任掩护医院撤离任务的一个排。
这孙子头脑简直要用空了,他会指挥个啥?打仗的本事压根没学全乎,贪生怕死图享乐根深蒂固。
接下来,鬼子的合围圈是越缩越小,撤离的队伍人数是越打越少。最后,全打散了,瘪犊子谢清白和年轻的外科医生葛众,护士长区小晓聚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