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他们又动了。”狙击手坂垣真纪报告。
“火力压制。”听令,樱井花子的MG34又嘶鸣着连续打出短点射,八毫米毛瑟弹射向土路那侧雨沟内隐约攒动的人头。
“拖他们到六点钟后,再与北乃长官汇合。”贝宁希斯语气稳慎。
周遭,此起彼伏爆豆枪声不时惊扰悸动我的小心,黑娃二敢头前带路,肩上树棍做就的担子,颤悠挑着缴获的洋落,急奔翻滚渐起的窜天火烟处。
随后紧随的我跟项阳,抬着副用粗树枝匆匆扎捆的担架,洋妖精吶,正酣睡其上。
好嘛,腿伤成那样,还能睡得着。痛楚对这洋妖精来说,简直不存在,我真怀疑她长没长血肉骨皮?
走着,走着,枪声渐息,只是那火烟扎眼矗立,天交傍晚,穿行的青纱高粱地仍没个尽处。
热汗兜头水洗,气喘风箱拉扯般呼哧,呼哧,五脏庙亦抗议呐喊咕唧,再不歇脚,吃点,喝点,还有啥力气。
“黑娃!”我大声招呼打头的黑娃。“你娃小声点!”项阳心拢嗓眼,谨慎地环顾身处。
“哥。啥事?”回转的黑娃同样满身大汗,但瞅其面带一如既往的飞扬神采,我忍不住像在刀山战斗发起前,默赞似牛能驮的项阳那般,同赞黑娃,这些农村娃子吃苦耐劳劲,令人咋舌。
“歇歇,吃点东西,喝口水,再走。”我笑意浓烈的伸手去拿黑娃肩上的挑子,貌似好意,替他接把手,其实,记挂他挑着的缴获背囊里,正安卧的德军野战口粮。
众弟兄席地团团围坐,军绿色包漆的罐头拿出几个来,罐身上的德文字母是天书看不懂,也不知里面封装的是肉,菜,水果?再拿过德制军用水壶,入手还颇沉,壶内储水只多不少。
拧开盖,举壶,我就想先扬脖来个嘴对嘴,长流水。“你那样喝法,在战场上活不下来。”说话的是洋妖精,他啥时候醒过来的?
“拿来。”看着,在担架上坐起身子,直杵于面,摊开的白皙手掌,洋妖精,其人,其声,其状,皆不可抗。
我迟疑着举手里的水壶,将递欲递,洋妖精嗔怒,劈手夺过水壶,置于身旁,扭脸从一株高粱杆上拽扯下两三片叶子,白皙双手再把叶子几捏几团。
一会,跟端午裹粽子一样的尖锥状叶杯呈现,洋妖精小心的从水壶倾水于内,再一句冲我。“拿着。”人狠话不多,啥时代的歇后调侃词?
听命接过叶杯望望,这口也太小了吧?能盛多少水?灌进口中,至多让舌头打个转。
“身处敌前,补给困难,环境险恶,生存是第一要素。从现在起,你们的粮秣,饮水只能按人体每日最低所需摄取。另外,弹药也要注意节省使用。”
初听,仅是微浅的战场生存道理,我完全不明白洋妖精讲的是啥?同样不解其意的还有项阳和黑娃二敢。
但其人,其声,其状,如前皆不可抗。喝吧。项阳和黑娃眼巴巴地瞅着我,面相好似我要饮进口里的是孔雀胆,鹤顶红之类的毒酒。古时,历朝忠臣被昏君赐死,亦如此吧?
就在我缅今怀古,大义凛然之际,“别动!”枪口跟着低吼突兀地猛顶上我的后脑。
“哎呀!X你大爷的!可真疼!”骂着,我两手不知咋的就动上了。须臾,我右手弯绕着搭上后脑持枪人的手腕往旁拨打,,左手往后掏撩住持枪人的左脚脖,发力。
劲道使出,我发现对方不是常年行军打仗,受过训的主,腿上根本没力。
持枪人后仰倒刚落地,我已经翻身跃上,左、右膝分压住持枪人的两条胳臂,同时,我右手死摁住持枪人的右手,那枪就在他右手里。左手掐捏持枪人颈部动脉,发力。
持枪人,徒劳的在我身下挣扎,面部红涨着从喉咙里挤出。“小区……小葛……快……快跑……快跑。”
我X,还有同伙!?脑子里刚忽闪出,黑娃早团身翻滚出,起身找准一瘦长人影,猛使肩炮撞去。
项阳也大步出手擒抓住最矮小羸弱人影的喉咙,一抓,人影发出声娇呼。“啊!”
听声,我等齐惊。“我X,又冒出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