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戈渡过河,钻进云雾之中,然后又走了约半个时辰,眼前才霍然开朗。前面又有一条长河出现,河宽有数百丈,一条铁锁长桥通向前面的大山。桥上远处隐隐有人在一步步往前行走,小心翼翼。
为何不从河底横渡?
他刚有此想法,就见一只巨大的怪兽突然冲出河底向桥上那人咬去,那人一惊,一刀砍下,那怪兽的利爪受创,却一个摆尾,将他那人砸下河去,他惊叫一声,身手也甚了得,在空中用刀在怪兽的头顶一按,身子借力再往上飞去,却见两只梭鱼般的小怪兽从河底窜出,如长了翅膀般飞得极高,各自一口咬住了那人脖子。
那人惨叫一声,跌入河底。朱戈天目睁开,见无数小梭鱼扑上来,那人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吃了个精光,连骨头都没剩。
朱戈倒吸了口冷气,怪不得来的人少,一个时辰一百年,都少有来者,光是这铁锁桥都很难过啊。
他丝毫没有犹豫,再难过也得过,而且他有这个自信,这个地方,如果他都过不去,那就真没有人能过去了。
大踏步踏上铁锁桥,天目自始至终的开着。
虽然境界被压,但他的天目却是自成一系,并不受影响。他时刻关注着河里的动静。
桥并不宽,只有三四百丈,只要没有怪兽骚扰,十数息的时间就能走过。可是他只走了两步,就看到河下两头剑齿怪兽蓄势而来。朱戈早有准备,双斧挺起,两兽刚冲上来,他身子一旋,已在空中。
玄武焚乾何等厉害,一兽一斧,两只硕大的兽头被砍掉,落入河底。
朱戈神色不变的踏桥而过,再无其它怪兽前来。
前面是一片难得的野草滩,前面的山路都看得清清楚楚。崎岖的山路之上,已有仙人艰难跋涉。朱戈看那些人走得极是痛苦,不由皱眉,不知这些人为何走个山路还这么难,不由起了警惕之心。
须知,能走到这里的,都是四区的牛人高手,这些人在入狱前一定都是外面的豪强之士。他从不敢小看他们。
他在荒草滩中徜行,这些草很怪异,每棵只有三片叶子,却分三色,一红一绿一黑,有些淡淡的香味,不过细细去品,却隐隐有些腥味。
走了十数步,朱戈的暗月袍突然一震。
“嗯?有毒?”朱戈一惊。
此时识简一动,是姜深的。
“主人,如果所料不差,你现在应该刚刚过桥吧。”姜深道。
“早过了,现在正在乱草滩上走呢,这草有毒啊。”朱戈道。
“什么?你也太快了吧?”姜深没想到他的识简还是打晚了,“主人,我记得你有解毒之法,这次......”
“你放心,我没问题。就是问问这是什么毒?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解毒之法?”朱戈问。
“上次我给主人喂的毒,除我之外,无人能解,主人却随意解去,如此手段,岂能再怕这三色草?”姜深嘿嘿笑着。
“三色草?很厉害吗?”
“主人,你没事就好。另外,我劝你多摘些这种草,对我们治毒之人来说,这都是难得的宝物,也就是主人你,还有余力摘草,其它人一旦触到,很可能就会昏迷,最后化为枯骨。”
“这么厉害?”朱戈一阵唏嘘。
“三色草在仙界是有名的泄毒,不与其它药草炼制,只是服食,并无毒性,且能洗去筋脉中的残毒,是丹师和毒师最重要的去除丹毒和体内毒素的药草,我们平时都要花大价钱去买的,这家伙很贵的。如果和其它药草配合炼制,比如我,完全可以炼出泄去仙人全身仙元的剧毒。不过,这里的人都被压低了境界,对三色草毫无抵抗力,会让三色草泄去全身力量,昏迷过去,最终昏死在草滩上。”姜深道。
朱戈暗吃一惊,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前方那些走山路的人走得那么艰难,原来他们在过草滩时都已中毒,没死在这里,已经不错了。
他迈步前行,行走如风,和前面那些朗朗跄跄的家伙比起来,不要太精神。
正走期间,无意间回头,见身后远远有一人正在草滩中前行,那人似乎十分的痛苦,走不几步,身子摇晃,几欲晕倒,却是勉强站立,最后一跤跌倒,又慢慢爬起,双眼迷离,往前跄行。
朱戈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转头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就出了草滩,看到前方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直通向高耸入云的山峰,道路极窄,只能容一人独行。这条路上行人极少,显然能走到这里的人都是强者。
这四区的立功台,果然与道内不同,要求实在是极高了。光是这条路上,不知就死了多少人,怪不得那么多人,只是到河边张望,却少有人敢上路。
当他一踏上山路,不由一惊,原来这里的重力开始增加,越往上走,重力越大,不由暗暗吃惊。
但他曾在死亡星域里呆过,比这重力百倍的他也尝试过,楚乾大帝的大乾星重力何等恐怖,他的骨头都碎了,现在这点重力考验,实在不值一提。
但看到前面偶然出现的身影,心中还是颇为佩服的,果真天下之大,不乏能人异士啊。
他如果不是有天目,暗月袍解毒,经历过大乾星,此时还真是有些狼狈呢。
不过想一想,那些人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一定是对这条路了如指掌,准备了许多年,应该有些把握的。
无论如何,对能走到这条路上的人,他多了几分钦佩。
回头去看,见身后那人刚刚走出草滩,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可惜了!朱戈慨叹着,都走到这儿了,如果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离那人已远,在山坡上,却看得清楚。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子矮小,似乎只及自己腰间,只比当年的天蒙高一指,分明也是个侏儒,背后一个大疙瘩,竟是一个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