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戈一怔,这老爷子刚刚见过自已,才不到两天的功夫,又要见他,难道想法有所改变?
不会,看示弗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胖子,你刚才见过他?”朱戈问。
示弗苦笑道:“是,他刚才叫我过去说了几句话。”
朱戈能感觉到示弗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很痛苦,也很无奈,又有些许的歉意。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上前拍拍示弗的肩道:“我们是兄弟,你放心好了,永远是!”
说完,朱戈也不管示弗,往前迈了一步,已经在百丈之外,风中传来的他的声音:“还在老地方吗?”
示弗没有转身,有气无力地道:“是。”
此时已至晚间,因为起了些风,今晚的浪很大,那古老的近乎残破的八角亭在咆哮的巨浪上空轻轻的摇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依旧是那个枯瘦的背影,风吹起他深灰色的衣袍,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雪白的胡须却从面部吹到了脖颈上,与他的白发融为一体,这是一个很有些岁月的老人。
还是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没有一点威压,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个凡人老者,弱不禁风,平淡无奇。
“晚辈朱戈参见前辈!”朱戈走至他身后十丈处停了下来。
影天阁的阁主永远是神秘的,据说天下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真实的面容,鉴于这个门派的特殊性,朱戈也认为保持一些神秘性是必须的,所以,他从不认为老人这样做有何不妥,换作他,也会这样做。
他相信,就算此刻的老者转过身来,露出的面容,也一定就是他的真面目吗?答案就呵呵了。
“风浪大了,老夫年事已高,都有些撑不住了。”老人的声音有些疲倦。
“前辈修为通天,正待他日突破飞升,又何出此颓废之言?”朱戈很放松,他早已知道老人找他的目的,所以并不紧张。
老者嘿嘿一笑,缓缓转过身来。
朱戈看到一张满是皱纹的枯瘦面庞,那是一张平凡的行将就木的老人的面容,眸间浑浊,毫无神采,雪白的须发胡乱的被风吹在脸上不停的舞动。
朱戈不敢肯定这是否是他的真容,但心里有八成判断,这是假象。
“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这和对你的排斥并不矛盾。你是个聪明人,你懂的。”老人淡淡道。
朱戈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就象看一个乡邻老人。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你知道这次求亲,死了多少人吗?”老人问道。
朱戈一怔,摇了摇头。
“三万两千七百多人!”老人冷漠地道。
朱戈一惊,他在当时也看到了有很多围观修士死于非命,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更没有想过会统计,但以影天阁的情报能力,干这点事应该是手到擒来。
“想说明什么?”朱戈淡淡道。
“你无意害人,但你本身却会连累无数人,我诚心待你,也让示弗真心对你,就是因为你这人还不错。但你的命理太硬,无法近身,也是我拒你以千里之外的原因。”老人浑浊的眼球闪了几下光芒。
朱戈微微转身,看着黑夜中的惊涛骇浪,道:“其实我无须按你的要求去做什么,我做的一切都出自我的本意,示弗是我的兄弟,我待他如手足,这纯出自然。永平门虽创自我手,但全靠着他和一众兄弟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甚至说还有您老人家的诸多功劳,我都理解,就算你不说,永平门我也会交给示弗的。至于我们兄弟以后如何交往,我想,这是我和示弗的事情,至少这是我的事情。”
朱戈不再一味地由于他是示弗的师傅而委屈求全,他必须告诉老人他的想法,别以为你老,你厉害,你势力大,就可以左右一切!
老者嘿嘿笑了笑,道:“你真的很聪明,说这话我不怪你,不这样说,你也就不是永平大帝了!”
“说说您老的意思吧。”朱戈不再拐弯儿抹角的猜哑谜了,他有些厌烦这种谈话,换句话,他心里正在紧张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