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俩如何相见的?原来通往那狭长的山谷有两条路,一条是西南方向,一条是西北方向。西南的路出去往西是白河,往南是紫荆关,李文月在这三岔路驻军,进退攻守都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西北的路出去是茫茫草原,马天行就是从这条路把狼群引进峡谷的,当时李文月的士兵已侦察到狼群进峡谷的情形,李文月命令将士不要轻举妄动,待弄清情况,再慎重行事。即日,他训练完军队,独自骑马进峡谷看个究竟,正好碰到赤脚老怪挥舞着李文涯的宝剑纠缠着马天行在练剑法。李文涯见兄长的到来非常惊喜,拽着李文月说笑着这两天的奇遇,说到峡谷中有几百只野狼,拉着李文月上了悬崖到天井看个热闹。天井的情形令李文月也很吃惊,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狼群。天井下群狼已经把马匹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马的白森森的骨头架子。群狼仰天嚎叫,眼里偷出的绿光让人不寒而栗。马天行说再过几天这些狼都会饥饿难耐到极点,就会互相残杀。如果让他们跑出来,那更是凶险无比。
李文月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休息了。我去巡视一番军营。”李文涯兴意未尽地说,“哥,你给这四路剑法起个名称,我就学的更快了,也不会混淆视听。”李文月沉吟一会说,“你第一招如大漠风烟直,又盘旋而下绽开梅花三弄,就叫树上开哗。”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营帐外有人叫道“好一个树上开哗,让我也见识一下。你给我进去。”
只见从外面推进一个人,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随后进来的是赤脚老怪。赤脚老怪眼睛一翻说,“这外面还有客人,为什么不请他们进来?”李文月笑道,“他们不请自来为蒙古军刺探军情的,我再请他们入帐,岂不让他们丢尽颜面。”黑金山等先看见被推进来的人是金博虎,大吃一惊,随后又被点破行踪,不得不现身。赤脚老怪大笑,“哈哈,原来是你们,这人也是你们一伙的。他在外面游荡,恰巧碰上了我,他也不问问我是谁,就出狠拳要我性命,我就快速反击,黑灯瞎火地就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到了灯火下才看清楚,你原来前几天和我交过手的那个人,是不是不服气找上门来向我挑战的?”
熊天庆等虽然身处险境,他们也是身经百战,岂有惧意。他说,“你想怎样?我愿意奉陪到底。”李文月说,“两军对垒,不杀来使,你们自便。”他们没想到李文月会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军中肯定有作战内情,所以让他们活的回去报信,以引诱蒙古军出兵作战。赤脚老怪拦住说,“慢着,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偷偷摸摸的使者,你们身为汉人不光明正大的为汉人做事,却偷鸡摸狗的为蒙古人买力,我今天得教训教训你们。正好我和这小兄弟练了几套剑法,想在你们身上比划几下看灵不灵,如果你们赢了就按使者的身份走人,输了也的在身上留下记号。”
黑金山等人见他要比剑法,就是刚才李文涯练的那几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听他们说这剑法也是刚创作的,还不熟练,心理上不免有些欣然。黑凤娘拔刀迎战,“我先来讨教你这几招剑法。”赤脚老怪摆手说道,“不行,你昨天已经输给我这小兄弟了。”他又指着金博虎说,“他两次都败在我手中,也算了。我来对付黑脸的,小兄弟你对付那红脸的。李将军你看着我们比剑,把后面那三路剑法的名称想出来。你知道吗?这剑的招数没有名称练起来就混为一谈,连贯不成体系。我请教马天行他想不出来就算了,他还表现不耐烦。我想小兄弟吃了我的雪莲冰蚕肯定冰雪聪明,能想出一二,没料到他的兄长更聪明,好一招树上开哗。”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根干树枝,在眼前晃一晃,“黑老头,让你先尝尝树上开哗。”黑金山见他拿根树枝,未免太轻视自己,肚量再大也无法容忍心头的火气,他拔刀破云见月地劈了过去,“嘿嘿,你还真动气了。”赤脚老怪的手中的树枝逆势画出圆圈,带动黑金山劈过来的刀直线上升,黑金山用力挣脱他的内力束缚,回手砍他的双足,赤脚老怪直身翻起躲过黑金山的螳螂滚刀,盘旋而下直刺黑金山的眉心,黑金山后退两步挥刀拦截上去,只见树枝变化成点点黑头,如流星般的散落而下,他赶快收刀封住自己的门户,赤脚老怪避开他的刀锋,击荡在他的刀面上,只听见铛的一声,感觉虎口一阵酸麻,又倒退了好几步。
赤脚老怪得意地说,“哈哈,马天行创造的剑法果然高明。”谁都看出来他内功深厚,什么招数到他手中都会被发挥的威力无穷,只是他自己还没想明白。熊天庆看出来,如果跟他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自己和他过上一招输了自认倒霉,能赶快离开这里就好。他拔出配刀说,“赤脚老怪,你的剑法真是精妙,我愿意领教。”
赤脚老怪摸摸自己胡须说,“我不跟你打,你应该和我小兄弟过招才对,小兄弟拔剑接招。”李文涯向兄长投去征询的目光,李文月示意点头鼓励他。他挥剑水平刺向熊天庆,熊天庆见黑白两道寒光交叉地激流奔驰,他挥刀就要劈开剑光,谁知李文涯手中的玉龙剑反转而下,使他扑个空,但他看准李文涯的肩头暴露在他的刀光之下,他顺势砍了下去,而此时李文涯的剑已逆流而上刺想他的心窝,如果他不回刀挡开李文涯的剑,他最多砍掉李文涯的一只胳膊,而他自己就命丧李文涯的剑下。顷刻间谁都会想到先保命要紧。熊天庆撤刀后退,反手向下搁开李文涯的剑。
赤脚老怪叫道,“哎呀,这一招真够惊险的,李将军你想出名称吗?”李文月说,“就叫围赵救魏。”熊天庆心想我怎么能输给这小子,他的剑法再好,也不会像赤脚老怪一样,有深厚的内功垫底,我就实打实地跟他斗,看他能支撑多久?他再次挥刀飞沙卷日地向李文涯劈去,李文涯斜刺过去,当剑尖碰到熊天庆的刀刃,他反手一搁剑身搭在刀面上横着刺向熊天庆的手腕,熊天庆反转刀柄想压制住李文涯的剑,李文涯借他的旋转的力,反弹起身抽出宝剑消向他的脑袋,熊天庆侧身一让,挥刀往外一挡,破了李文涯的这一招。
赤脚老怪连声说道,“可惜,可惜力道把握不足,不能把他的力完全转化成你的力。小兄弟你能想到借力打力很有应变的心理。这一招叫什么呢?”李文月似乎早想好了,脱口而出,“就叫借尸还魂。”李文涯不等熊天庆先出招,他的玉龙剑挥舞成弧形,游走在熊天庆周围。熊天庆只感觉眼前圈圈圆圆,黑里套白,白中发黑,实中藏虚,虚化为实,剑人合一围绕着自己迷魂自己的眼睛,他也不顾对方意图,挥刀先破了这圈子。熊天庆的脚步追逐着李文涯的影子,飞身一跃左右相砍,和李文涯的剑相交出火花,他心头一喜,我看你如何再闪躲。他顺势借力压住李文涯的剑,左手挥拳劈向李文涯的门面。李文涯不退反进,后仰前身从熊天庆身边斜滑过去,熊天庆待要转过身子,已感觉到后背如芒刺在身,李文涯的剑尖已经抵住他的后心。
赤脚老怪喊道,“这一招使得绝妙,我得给它起个好名称,哎呀,我一时想不起来,李将军还是你来。”李文月向李文涯摆手让他退下,说,“就叫无中生有。胜负已定,你们可以走了。”熊天庆哼道,“明日战场上再见分晓。”熊天庆感觉今天真窝囊,没有探到什么军情,和人家少年交手失败的毫无颜面。黑金山倒不在意,一招之内败给赤脚老怪也不稀奇,谁让人家是武林怪才,谁输了谁都会心服口服。
一路上他们沉默不语,黑金山理解熊天庆的心情,所以回到蒙古军营,谁都没提比武的事,只是说了对方的军营大致的情况,确定了首席将领就是李文月。熊天庆建议整体兵力大举进攻李文月的驻军,然后直取紫荆关。博察尔犹豫不决地又问了一些情况,熊天庆看出将军的疑虑,劝说道,“敌人不守紫荆关,而出兵又不迎战,分布驻扎,那是给我们唱空城计,拖住我军是在等待后援。我们就擒贼先擒王,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拿下关诚。”
黑金山也帮腔,“熊大人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文月的军事部署就是分割你兵力,化整为零的对付你。”博察尔沉吟一会说,“恩,我们的军队的优势就是整体作战,传我命令,要各个部门准备明日出兵。”
待到天明,熊天庆就率先带着先头部队直捣昨夜倍受挫折的军营,快到对方军营的三十丈开外,突然从两侧冲出两队人马,迅速地把他的军队分割成两部分,有人就大呼中埋伏,熊天庆命令将士抵抗住,坚持到大军到来。熊天庆观察一番,发现对方飞骑冲撞凶猛,大约每三十人为一组,只把后面的军队分割成小部分,使他们连接成阵形,无法发挥整体作战的优势。而前面的那部分的军队却无人马来迎战,熊天庆遥望对方军营,只见李文月挥动着一面黄色大旗站在十丈多高的瞭望塔上,指挥着他的军队横冲直撞,顷刻之间就把割开的后面军队杀得七零八落。熊天庆前面的那部分士兵前进也不是,后退救援也不行,因为在他们面前的就一队金戈铁马虎视眈眈,他们如果轻举妄动,就会冲杀过来。
熊天庆见士兵们蠢蠢欲动,军心开始不稳,他大声疾呼,不要自乱阵脚,将军的大部队马上就杀过来了。熊天庆焦急万分时,终于看见远方旌旗招展,沙土飞扬,雷鼓震天,他高呼杀回去,前后夹攻消灭埋伏他们的敌军。他回头一看,李文月手中换成一面黑色大旗,而那备战的铁骑也没追杀过来,熊天庆心中犯嘀咕,这李文月耍什么手段?他带军往回冲杀时,分割他们对方的各个小分队又撤离战场,让出一条血路,使他们回归到大部队。
博察尔见熊天庆刚一出战,就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很是生气。他质问熊天庆,怎么如此带领军队贸然行军,对方人马显然不及自己,还被对方杀得措手不及。熊天庆冷静下来分析到,对方人马少但都是训练有素,精兵强将。他们用的是勾链枪,锁链刀都是短兵器,进退自如,攻守快速,先砍翻敌方的战马,乱了集体作战的阵法,再分割作战各个消灭,这李文月果然不简单,以最小的力量换取最大的战果。
熊天庆认为李文月的军队再饶勇善战,对比气势和力量都显得悬殊,整体冲杀他岂能阻挡住?博察尔率军到此,再犹豫更是错失战机,他只能分三路进攻,左右两路作掩护,防止对方偷袭扰乱,中路长驱直入攻打对方的主军营。蒙古军万马并发,气势如虹,一路杀声震天竟无一兵一卒抵抗,熊天庆遥望高处指挥的李文月,见他手中变成青色大旗,对方军营前仍然是那一队铁骑坐以待阵。
蒙古军冲到十丈开外,脚下的地面忽然下陷,冲到先前的人马猝不己防跌如被设置好的壕沟里面,后面跟上的飞奔铁骑大多数来不及悬崖勒马,惯性般地坠落下去。博察尔见先锋军队踏上陷阱乱成一团,号发将令继续往前冲,把那壕沟填平也要踏平对方的军营。熊天庆又见李文月手中的大旗变换成褐色,只见他的军营前一队铁骑前冒出一排弓箭手,趁他们前面军队混乱时,万箭齐发,如流星飞驰,蒙古军人仰马翻,等后面的盾牌手补上做掩护,那壕沟已被他们的尸体填平了。而李文月的铁骑冲杀进来,用勾连刀专砍杀盾牌手,转战地杀了一圈后又快速地撤出,弓箭手又配合地冲出来射杀,使蒙古军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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