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站起来,看向梁信,“怎么这么突然?”
梁信无奈笑了笑,“不突然,先天带的心脏病,医生说最好六岁前做手术,我一直拖,现在眼看超了,不来不行了。”
许沐问:“是钱不够吗?”
梁信赶紧摆手,“够,现在够了。”他说,“桐州那边的医院说这手术北京这家最好,我就来了,可都三天了,别说手术,连床位都没有。”
他们说话时,罗迹一直在旁边打电话,这会儿他看向许沐,“咱们去找孟院长。”
许沐点了下头,跟梁信介绍罗迹,“这是我男朋友。”
又介绍梁信。
知道是罗迹把拐走喜乐那帮人捉住的,梁信特别感激,“你们两个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罗迹不习惯别人这样,“您别这么说,应该做的。”
孟院长亲自给喜乐安排了床位,说这是其他人已经定好的,过两天就来住,让喜乐先在这,这几天有床位再调。
梁信千恩万谢,又谢许沐和罗迹。
把人安顿好后,两人从医院出来,许沐的情绪一直不太好。
罗迹捏捏她耳朵,随后牵住她的手,“怎么了?”
许沐低着头,他掌心的温度暖着她冰凉的指尖,“我爸爸就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罗迹微怔,看了她一会,随后把人搂进怀里,“没事,都过去了。”
他轻拍她的背,“喜乐跟叔叔不一样,孟院长说这种手术他们医院一年要做很多个,不会有问题。”
许沐对喜乐有种特别的感情。
也许是因为她救了她,莫名对她有种负责到底的责任感。
喜乐也非常信任喜欢她,每次见她都会扑进她怀里。
许沐觉得,她们很有缘分。
这天后,所有人都放下手头工作,开始忙颁奖典礼的事。
典礼在最后进行,白天还有一整天的展会,每个入围的游戏公司或工作室都有一个展位,用于宣传展览自己的游戏。
他们需要做出几段宣传片,印制易拉宝海报,宣传彩页,还给每个人印了名片。
罗迹问许沐:“要不要给你印?”
许沐说:“我什么职位?”
“罗迹老婆。”
许沐掐他腰,“你想得美。”
几天后,一行人登上飞往上海的飞机。
许沐特意空出两天时间陪他去,这么重要的事,再忙也不能缺席。
他们住在外滩附近的酒店,许沐和小柔一间房,其他几个男生两人一间。
晚上他们凑在一起整理明天要带到现场的宣传单和其他资料,随后自行活动。
罗迹带许沐下楼散步。
这里走到外滩只需要几分钟,傍晚外滩人很多,很多人对着黄浦江拍照。
华灯初上,夜上海果然绚丽多彩。
罗迹牵着她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两人靠在围栏旁,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
罗迹面对她,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哈气,“冷吗。”
许沐笑眼弯弯,“还好。”
“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多留几天。”
许沐摇了摇头,“后天就得回去,我还有工作。”
罗迹盯着她看了一会。
许沐把手塞进他兜里,顺便把一直攥着的口香糖包装纸一起塞进去,“看什么。”
罗迹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什么不真实。”
“所有,一切。”
回想这一年,时间过得太快。
找回许沐,成立工作室,参加大赛,入围。
罗迹忽然觉得,一切好像太顺利。
顺利的让人不安,好像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隐藏着未知的风暴,随时准备席卷而来。
许沐从他怀里出来,抬手帮他整理围巾。
那条她送的围巾,入冬以来他就一直戴着。
许沐捏住他的脸,“疼吗?”
罗迹说疼。
许沐笑了,“不是梦。”
罗迹的电话响,是罗曜打来。
他接起来,“哥。”
罗曜那边有小声的昆曲,“到了?”
“嗯,你在老宅?”
罗曜说是,“岳城分部这边有点事,顺便陪奶奶住几天,她刚刚问起你,问你到没到。”
“嗯。”罗曜问他元旦有没有时间回家。
罗迹想了下,“再说吧,看情况。”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挂断后,罗老太太问罗曜,“他回来吗?”
罗曜说:“不一定,年底可能忙。”
老太太不太高兴,“他那个小公司,三五个人,能有什么可忙的。”
她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转头看罗曜,“你说他参加的那个什么比赛,明天就出结果吗?”
“对。”
“电视上有吗?”
罗曜说:“电视没有,网上有直播。”
“能看见他吗?”
“应该可以。”
老太太点了下头,“那明天你给我调出来,我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