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目光在徐涼脸上随意一扫，哑声笑起来，像是被他逗乐。
“你觉得呢？”
徐涼转动眼珠，弹了弹烟灰，“不得了，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陈夜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第一次与姜茗交手的情形。那时她身上有一种十分自信、无所谓的气质，身形潇洒，眉目清澈。
陈夜下结论：“第一印象是很好。”
“哇哦，”徐涼惊叹，“真不可思议，你还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陈夜将资料往后继续翻着，不想搭理徐涼。
徐涼见陈夜难得对这种话题板起脸，嘿嘿一笑，决定继续在雷区蹦迪：“她以后要是知道你暗戳戳做了这么多事情，她还能原谅你吗？”
陈夜慢吞吞地翻着资料，听到徐涼这么说，抬起头，漆黑的眸盯着他，一副‘要你管’的表情。
“你在害怕。”
“你哪只眼睛看我害怕了？”
“长这么大就没见你逃避过什么，每次说到她你都闭口不言，把她藏得可深。”徐涼冷哼，“你以为你藏着有用？我看于欣早就知道，只是还不确定你到底要干什么在观望罢了。”
陈夜：“于欣那边我会解决，倒是你，研究能再快点么，是因为老了所以脑袋转不动了？”
徐涼拍桌：“我这么慢还不是因为你送来的材料就那么点！”
陈夜面无表情：“报告、血液样本、摘星里导出的数据你都有了，你还要什么？难道要我去把姜茗请过来，告诉她我们要拿她做人体实验么。”
徐涼见陈夜面色不虞，硬着头皮说：“为什么不，迟早都是要让她知道的。”
陈夜轻叹出声：“我知道，但不是现在。”
“我还不能确定银河到底要拿她怎样。”
陈夜走后，徐涼托着腮，盯着自己花了很长时间组装的机器。它咔吱咔吱转动的声音平稳而有节奏，令人放松。
这是一台可以复制人类所有信息的机器，只需要血液，就能还原个百分之七十，如果有脑波频段，那么就能复制到百分之九十。
一般这种，在那些正派科技分子面前，叫做克隆技术。
但徐涼认为，这项技术，离克隆还远得很。毕竟只是复制一个身份信息，却没法真正的创造出一个会动的人。
这宝贝机器，是他全部心血了。没想到它第一次运作，就来复制这样有趣的女人。
一个被银河判定已死的女人，姜茗。不管从生理信息还是档案历史来看，她都未曾“死亡过”。
而陈夜却怀疑，她真的“死过”。
这件事实在是有意思，要不然，徐涼也不会想要插手。
只可惜……
徐涼看着终端里女人的照片，心想，这大佬的女人，不能动啊……
明明是宝贵的实验体TAT。
徐涼利用姜茗的血液和大脑波频，以模拟出另一个“姜茗”的身份信息，然后用这个信息，去与银河的记忆池里进行匹配。
简单来讲，就像拿着姜茗的高清免冠一寸照片，让见过她的银河进行回忆，从而采集数据。
姜茗自身无需参与其中，即保证了她的个人安全，同时也不直接暴露银河的源代码。
徐涼不得不赞叹，陈夜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银河给出的反馈令人匪夷所思。
它不只一次见过姜茗。
它还经历过姜茗的两次死亡！
“真不是bug。”
这次是徐涼主动把陈夜约出来。
地点正是徐涼实验室楼上的清吧，清吧面积不大，入口在门口一间伪造成古书收藏馆的里门。
工作日的时候，这里人也不多。
“我又测了一遍，重新修正了参数，得出的结果还是这样。”
徐涼把终端摆在陈夜面前。
终端上的报告最下面那一栏，显示的是银河判定姜茗已死的结果，而往上滑，从银河的过程代码中，会发现姜茗这个人出现过两次。
银河是个机器，它会记录所有它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如果不是bug，那么姜茗这个女人，其实已经死过两回了？”
徐涼恍然：“难怪你要问我起死回生的事情，你是不是猜到了。”
陈夜紧皱眉头：“她第一次进入摘星后，银河的反馈就是她已死。”
那个时候，陈夜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他不遗余力地挖掘其背后的秘密，得到的结果却令人更加难以置信。
“可为什么，在摘星发售前，她不应该会接触到银河才对……”
这是陈夜想不通的。
徐涼轻拍陈夜的背，老气横秋地说：“小陈，我看这事不简单，你的小美女说不定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人类。”
陈夜：“……我相信科学。”
纵然这世上有那么多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但陈夜相信，那还都是科学不够发达的原因。如果科学真的指向玄学，那么就把玄学纳入科学的范畴。
姜茗，身上有着一个秘密。
她突然从一个废柴主播变成技术流高玩，那个拐点，正是摘星预热活动开始的那一天。
陈夜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相信重生吗？”陈夜问徐涼。
徐涼看了眼陈夜，再低头看了眼报告，难以相信自己会说：“我现在相信了。”
……
这天一早刚睡醒，姜茗打着瞌睡伸懒腰，手上就摸到一撮毛。
姜茗身形一僵，往身旁看去，就见自己这张柔软的大床上，陈夜背对着她躺在旁边，听呼吸声好像还没醒。
！！！
姜茗心里卧槽了一声，脑袋跟倒带似的回忆昨晚她究竟干了些什么。
送别，啤酒，炸串。
这几个关键词从脑海里蹦出，又砸到姜茗心里，把心中那颗石头给砸了回去。呼——原来是酒后……也不对啊！
陈夜昨天说他事情解决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于是姜茗就开个小型送别派对，他们吃烧烤喝啤酒，昨晚成了这几日来最热闹的时刻。
至于怎么到一张床上去的，姜茗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好像是自己先醉，然后扒着陈夜不放手……
……好丢人。
“早。”
男人哑声的问候打破宁静，初晨的阳光为他蒙上一层慵懒惬意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