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陈夜准备送姜茗到餐厅门口。

“啊！”

就在起身这个空档，另一桌的女士也正站起来，结果跟陈夜两个人就撞一起了。

陈夜连忙扶了一下，没太在意这样的冒失。等那女孩站稳想要道谢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姜茗离开两三步了。

女士愣了一秒，直到旁边的男伴惊讶道：“那是姜茗吧？”

女士恍然。

“我就说怎么感觉刚刚这桌人这么面熟……”女士小声咕哝，“早知道要个签名了。”

餐厅会安排车辆来送姜茗，不过得她在门口稍等一会。晚间风吹的偏凉，陈夜看她露出的肩膀和不及膝的裙摆，就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包裹在男人偏木质香的气息下，姜茗不由得蜷起手指，掌心微热，脸颊也跟着一起烫。

唉，没出息。

第二日。

A市，腾飞科技大楼，17楼。

“银河的频段还算稳定吗。”

“挺稳定的。”陈夜翘着二郎腿，将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在桌面上的智能终端屏幕上划出报告，说：“银河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银河是一个人工智能电脑，负责摘星整个世界架构，是其内部所有NPC的智能母体。

于欣浏览着终端资料，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冷着脸道：“没有你就有时间玩女人了？”

陈夜换了一个姿势，挑了挑眉看她。

于欣左手一划，将几篇文章划到陈夜的终端上。屏幕上浮起页面来，上面是几张照片，配着长长的文字，顶上大标题写着：

《贵圈真乱？传说中的摘星女神姜茗竟包养小白脸！》

陈夜：“……”

谁包养谁？

配图是昨天餐厅的一些照片，包括餐厅外也被拍了。更可笑的是，他虚扶隔壁桌女孩那一下被拍了个背影特写，上下文一联系，好像这图里那女孩就是姜茗一样。

虽然衣服有点差别，但是拍摄角度十分巧妙，从背后正好看上去像是姜茗穿的那件。

不管是他还是姜茗，有点花边新闻很正常，但这乌龙闹的也让陈夜有点忍俊不禁。

于欣见他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严肃道：“你笑什么？这几篇文章虽然很快都被我们撤掉了，但是你影响越大，就越容易出现问题。”

陈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于老师，我也要生活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于欣加重语气，“如果你完不成任务，那你根本别谈生活，到时候你和你的小新欢都得打包送到国外去。”

陈夜托着下巴，完全没有被于欣威胁到，语气散漫：“打包呗，真完不成还得打包把我送回来。”

于欣被他这无所谓的姿态给气到：“两年的封闭实验看来白做了。”

陈夜没应声，眯着眼看了于欣一眼。

话说到这里，于欣反而冷静下来，慢悠悠道：“陈夜，就算没有你，他们会选择让我接手的。你要再这样暴露于公众，惊动了组织……”

“我知道。”陈夜朝门口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送客。

于欣没有再说，一把抓过报告，临走前还狠狠关了下门。

于欣走后，陈夜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他内心有些烦躁，他的生活如一潭死水，可是谁能来扔那一颗小石子呢？

陈夜从终端的加密文件夹里翻出姜茗的身份判断，来自银河的报告。

在姜茗生存状态那一栏里，银河判断她：已死。

有意思。

夜晚，陈夜来到腾飞科技顶楼。这里四层合并为一层，放置着巨大的超级计算机，银河就栖息在里面。

银河是他父亲留下来的，父亲是伟大的科学家，为摘星奠定了庞大而深远的基础。

但它有一个问题一直存在，且目前不知道如何克服。

它作为超级计算机，一旦能瞒过图灵测试，后果将不堪设想。

它掌握着摘星玩家众多数据，虽然他们建立了一整套保护措施，但只要银河自己想要掌控，那么玩家的信息都会被他控制。

它现在还很乖。

只是不知道乖到什么时候，为此，上面逼迫他，必须要着手研究出对策来。

这个死局从父亲传到他手里，原封不动，毫无希望。

父亲撒手不管了，陈夜却被他们催命般督促着。

关灯，离开腾飞科技大楼。

黑暗里，银河庞大的机器躯壳发出低沉的运转声，像是告别。

那些泼向姜茗脏水的文章还没有存在多久，就已经全网被删，没有任何迹象。

王晨刚也没想让这种东西能打击到陈夜，他只是刚好跟那家餐厅老板关系好，顺便想整一整陈夜。

商场上的手段，有时候就是看一个时机，就是一个小文章，万一蹭出了大热点，又爆出大新闻，那不就赚了。

有时候一个人毁于一个小的谣言，最后小的谣言即使澄清了，也在大家心里有了不好的印象。后面再搞什么事情出来，大家第一印象就不好，后面煽风点火的时候会顺利得多。

王晨刚根本没考虑过姜茗很可能才是这次谣言中受害最深的那个人。

一个主播而已，又刚好代言陈夜的摘星，她是最合适的枪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