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煜恒一手托在谭俊大臂下,一手攥着他手腕,向上拽时还真费了不少力气,感觉谭俊自己像是使不出力一般。
而且站起来后谭俊攥着娄煜恒胳膊那只手依旧在用力,过了好一会都没松开,人也没动。
“四爷,你是不是腿疼?”娄煜恒忽然开始紧张,一紧张就觉得身上发烫。
“没。”谭俊松开手。
“医生说了,你的腿伤在靠近膝盖,恢复不好是会有后遗症的。”娄煜恒死死盯着他,想要捕捉到谭俊脸上每个细小表情的变化。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他轻轻推了娄煜恒一下,“沙发太软,刚坐的我腿麻。”
“要不我今天陪你去医院看看。”娄煜恒脑子里开始转怎么说服谭俊跟他去医院,屋外就传来程管家的声音。
“诶,你们怎么硬闯呢?我先去和四爷说声,诶!”
谭俊看了娄煜恒一眼,娄煜恒立刻向门口走,“我去看看。”
他刚打开屋门,迎面就撞上四五个壮汉,手里拿着一页纸,程管家就在这几人身后。
娄煜恒扫了眼,这几个壮汉脸上明晃晃写着“来找茬的”几个大字。
他回手关上门,“你们是谁?找四爷干嘛?”
“看见没?”领头的把手里东西在娄煜恒眼前晃了下,“谭老爷亲笔写的遗嘱,要把四爷名下所有店铺、房产都收回来!”
“放你娘的狗屁!”谭俊一把推开屋门,“什么遗嘱?拿来我看看!”
领头的壮汉把手里单子递过去,谭俊先快速扫了眼,日期是昨天的,“老爷在哪?”
壮汉摆出副很不好惹的架势,“老爷的遗体是昨晚上送回宅子里停丧的,遗嘱律师公证过,你可别想耍赖!”
“什么?”谭俊耳边“嗡”的一声,遗体、停丧?他今早才给家里打过电话,不是这么说的。
“你别想耍赖!”领头的一扬手,“走,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走!”
谭俊身子被撞了下,人磕在了门板上。
谭锦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消息没听到?
是有人故意瞒着他的,一定是这样,而且已经在家里停丧,还要瞒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
谭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低头就看到手里那份遗嘱,因为遗嘱,一定是因为遗嘱。
“哗——”玻璃炸裂的声音在谭俊耳边响起,他来不及挡住飞溅而来的玻璃。
“四爷!”娄煜恒的喊声将一切划破。
谭俊脸上传来刺痛,他回过神向无内看去,才发现娄煜恒正和四五个人扭打在一起,闻声而来的伙计们忙跑过去拉住那几个不速之客。
“程叔!”谭俊此时只觉得荒诞与愤怒,“备车!去老宅。”
“啊?”程管家从壮汉手里抢过个珐琅彩瓷瓶,“四爷,那、那这几个人怎么办?”
“交给煜恒。”眼角的血顺着脸颊滑下来,谭俊用手蹭了下,有碎玻璃滑过皮肤的感觉。
他无心争夺谭家那些家产,之前谭锦昌说要把谭家交给他时,他也明确表过不属于他的一分也不要。
可谭锦昌病重他没得到消息,连停丧也没有告诉他,现在却突然拿来一张纸,让他净身出户?
谭俊刚走出内院小门,一抬头却见到前些天来找过他的陆军官。
还真巧,今天什么人都要来他家凑热闹!
程管家跟着从后面跑了出来,但看到一院子军官还是愣住了。
“陆军官,您今天来是要跟我了解什么情况?”谭俊掏出块手帕,把脸上的玻璃渣和血迹擦了擦。
“是这样。”陆军官勾勾手,后面的四个士兵齐刷刷走上前,两个按住了程管家,另外两个则把谭俊的拐杖抢了下来,又架住他胳膊。
谭俊挣了下,“你们干嘛?”
“有人举报,谭俊谭四爷您私藏山匪。”陆军官冷眼看着他,“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两名士兵便拖住谭俊向外走,谭俊踉跄几步,“你没证据凭什么抓人?”
“有啊。”陆军官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者说,谭四爷您有包庇罪犯的过错,为什么上次你不告诉我骆老九的下落?你明明是知道的。”